“阿荛,不许偷懒。”
“阿荛,把药喝完。”
“阿荛,我的徒儿永远不该受人欺负。”
“阿荛,站到师父身边来。”
最后是初次见面时,他看向她,叫的那一声“汝姬”。
素荛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眼中的师父,仍是九重天上的战,哪怕是到了琅边山,傲气与风骨都半分不少,永远不会向谁服软或屈膝,怎么可能会那样恳求别人?
那会比取他性命更让他难受。
她捏紧了拳头,冲上前去,想要拽过床上的女子狠狠地打一顿,却在伸手触碰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化作了一片虚无。
所有的怨气都没有了出口,她只能一拳一拳捶打着自己的左胸。
“汝姬,你有没有良心?”
“你出来,出来说句话!”
“你不喜欢我哥哥,不喜欢我师父,招惹他们做什么?”
四下只有一片近乎诡异的寂静,她声嘶力竭的质问碰了壁,又折回来,始终没有人回答。
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场景被撕裂成边缘模糊的碎片,再度拼合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景象。
一道强烈的白光过后,素荛发觉自己身处幽暗的地下,面前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有人坐在潭边的石头上,闻声向她转过脸来,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庞。
他翘着腿,声音清澈,与她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在遥远的空谷里传来:
“血阵之中,往往能看见灵魂深处,最难以忘却的过去,凡人将那称作心结。”
“姐姐,方才你都看见了些什么呀?”
素荛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也走不动路,身体好似和那潭水一样,也被冰封住了。
少年向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同她差不多高,是一个平视的角度。
素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身上的气息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你让我帮你打热水的时候,还在对我笑呢,现在怎么用这种眼看我?你这样,我很伤心啊。”他伸手轻柔地抚摸素荛的发鬓,伸出舌头舔过嘴角,“正好我也饿了很久,既然这样,就只好把你吃掉了。”
他露出尖利的獠牙,桀桀怪笑了两声:
“姐姐,你不知道吗?朔都从来没有客栈,只有一座魔窟。”
魔族小变态,姐姐可以。
白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