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你,本王无法想像没有你管理的后宫,而且,公主不想要权力。」
柳如艷听懂祺慕燐在担忧什么,她没有再回应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祺慕燐再次开口。
「虽然没办法让你成为炼王妃、皇后,至少,可以跟你保证,皇贵妃跟太后之位。」
柳如艷被「太后」这两个字震惊,她转头看向他清冷的脸庞。
祺慕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你的孩子,本王放心将国家交给他。」
柳如艷更无法理解,现在祺慕燐是在跟她交代「子嗣」的事情吗?
在吐槽祺慕燐还没登基就在想要把帝位传给谁当的这件事之前,子嗣,你还有在担心子嗣的问题?
祺慕燐转头,表情相当的温柔。
「子嗣的事情,还要请柳妃操烦。」
强烈的羞辱感,从头到尾地肆虐着柳如艷的全身,她差点要直接呕吐出来。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到底要怎么践踏妾身,你才肯罢休?』
柳如艷硬是忍住即将衝出喉头的愤怒。
『如果你真的为国家着想,有作为皇帝的自觉,那就利用妾身,即使作为替代品,洩慾工具也行!』
她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这句宛若勒索的话。
怎么会在这一年,对您的情意逐渐加深,所以即便被羞辱至极,还是会不知不觉的为您着想,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您就是办不到。
「恕妾身无能。」柳如艷压抑着发颤的声音。
她再次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祺慕燐,瞳孔地震,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想戳破她的谎言。
「考虑一下吧。」
祺慕燐伸出手,轻轻地拍拍柳如艷的头,这种隐藏在残酷中的温柔,她真的不想要,却又,无法克制地脸颊緋红。
寒冷的夜中,柳如艷惊醒,身侧没了他的踪影。
她颤抖着,仓皇地披上外衣,衝去了她一直不敢进去的百花宫。
充斥着整座寝宫的血腥味,沉重的药草味,呛鼻的让人反胃。
但是,自家夫君睡在那苍白面容的女人身侧,呼吸声平稳安详,脸上的表情像是做了好梦。
「娘娘,请回宫吧。」紫玉轻声地说。
柳如艷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不敢来,照理说,身为侧妃应该要日日向炼王妃请安才对,她竟然如此无礼。
她摇摇晃晃地走回寧安宫,满腹的委屈跟不甘心,终于随着她的泪水爆发。
橙心不捨地抱着自家娘娘,轻抚着她的背,让她尽情发洩隐忍太久的情绪。
「橙心,苏湘湘真的还活着吗?会不会,那只是一具尸体?」
橙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抚平娘娘的心碎,她轻拍着柳如艷的背,最后,终于开了口。
「娘娘睡吧,奴婢会替娘娘确认。」
伤心至极的柳如艷,没听出橙心的意思,她愣愣地点头。
她卧倒在床铺上,哭了一整夜,昏沉睡去。
咚咚咚。
寝宫外的吵杂,惊醒了柳如艷。
「橙心,怎么了橙心?」她的呼唤回盪在阴冷的空气。
莫名的恐惧,渗入骨髓。
「炼王殿下到!」宫门外的随从大声呼唤。
柳如艷慌忙地整理身上散乱的衬衣,趴跪在地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她不敢抬头。
「柳妃,你真让本王失望。」
咚。
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让柳如艷恐慌,她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混杂着橙花淡淡的香味。
「啊啊啊啊啊啊!」她惊声尖叫,跌坐地面。
地上的死尸,是被挖去双眼,眼窝空洞的橙心。
「丞相府调教奴婢的诀窍,本王还真想学学。」祺慕燐的声音残酷的冷冽。
柳如艷回不出话,只能脚软颤抖。
『橙心到底做了什么,要被这样残酷对待?』
愤怒吗?不,被他整整调教了一年,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祺慕燐身上的衣物溅染着鲜血,站在身边的子晴跟苍火,一脸铁青。
柳如艷发抖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橙心,鲜血流淌,她的双指被剥去了指甲,死状极其悽惨,怵目惊心。
一瞬间,柳如艷的脸颊被祺慕燐一手捏住。
「橙心从头到尾都说是自己的主意,本王可以相信吗?」
柳如艷惊恐地看着祺慕燐残酷的面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数的「为什么」在她脑海回转,恐惧的泪水盈满了脸庞。
橙心太傻,她明明清楚,百花宫是最不能碰的地方。
柳如艷睁大了瞳孔。
『啊,是本宫错了。』
见柳如艷苍白的色,祺慕燐终于露出了微笑,平息了万丈的怒火。
「不是柳妃的意思,本王就放心了。」
祺慕燐松开手,起身转头,随兴地挥了一挥衣袖。
「这样寧安宫就少了一位侍女,子晴,你来递补,避免又有一样的事情。」
「是。」子晴谨慎地回应。
不久后,寝宫内仅剩柳如艷与子晴两人。
她在子晴的搀扶下,懺懺巍巍地起身。
愚蠢的执着让柳如艷发疯似地捧腹大笑,这真的值得失去橙心?
「娘娘放心,殿下并没打算剥夺您的『皇贵妃』之位。」子晴说。
皇贵妃这三个字,对她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枷锁。
飘落在肩头的花瓣,将柳如艷扯回了现实。
她沉下脸,闭上了双眼。
「当时橙心痛吗?」
时隔多年,柳如艷才终于有勇气问出口。
「橙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子晴说。
柳如艷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橙心就是很能忍痛,所以才从只知道打骂她的愚蠢双亲手中买下,为本宫消灾解难。」
她伸手将垂到眼前的发丝勾到耳后,半闭的眼皮,有些慵懒,含着温婉的柔媚。
「她就是为本宫挡下太多了。」
「不,奴婢的意思是,橙心在受刑前,就死了。」
柳如艷面对着子晴瞪大双眼。
为什么,人都死了又何必行刑?他不是想从橙心口中问出什么?
下一秒,柳如艷悲惨地嗤笑出一声。
她真的该清醒了,从橙心死亡的那一刻就该…但是为什么还在装睡?
子晴没有再说话,安静地上前搀扶皇贵妃回宫。
离开这座,以要送给未来皇子为藉口,而保留的王府。
柳如艷比任何人要清楚,祺慕燐不会有子嗣,即便国家会因此而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