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费南雪这种有点刻板的好学生而言, 她理解的自然是第二层意思。于是她马上问:“删除了‘命运’之后,那句话听起来就不浮夸了吗?”
薄暝将手里的行李袋扔在旁边的座椅上。
他在空位上落座, 眼投向不远处的登机口, 然后说:“飞机马上要飞走了。这个冷笑话好笑吗?”
费南雪仔细思索一番,然后摇了摇头:“不好笑,也不是一个冷笑话。”
“你说出了我的感受。”
“……”
懂了。
又是一个暝式回答。
薄暝的意思是, 那句话并没有打动人,甚至连个句子都不算,大概只是一句废话。
想明白这一点后,费南雪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不能按照对付一般男人的办法照本宣科,薄暝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垂着脑袋,手下不停,给两位老师汇报战果。
【费南雪:计划失败。薄老板根本没觉得意外和吃惊, 甚至觉得那个句子很不怎么样。】
【林罗:不应该啊。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句子,应该是你。按理来说,你就算说‘滚你妈的’, 也能靠脸将这句话变成‘我爱你’。】
费南雪沉默片刻, 回复了一个揣手苦笑的表情。
她的心里浮现出三个字:不可靠。
下次还是不要干这种事情了。
这时, 广播播报,登机口开门, 可以登机了。
费南雪刚准备拿起行李袋, 却被薄暝抢了先。他将两人的袋子都拿在手里, 把登机牌递给了费南雪:“拿着。”
两张薄薄的登机牌叠在一起, 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将登机牌递给地勤。对方扫完之后,突然抬头看了薄暝一眼。
应该是认出了薄暝。
但对方素养很好,只是递过登机牌时小声说了一句:“我是您的粉丝,下一站比赛加油。”
薄暝颔首:“谢谢。”
费南雪终于有了点实感。汽联主席喊薄暝“大明星”真不是恭维,是事实。
上机后,两人的位置居然也挨在一起,是那种展开之后可以拼成一张床的地步。
机票是林罗买的,去值机也是随机选的位置。难道命运真的如此浮夸,非要把两人安排到这种地步?
费南雪抬头,对上了那双黑眸。薄暝将顺手将两人的行李袋塞到头顶的置物箱,然后落座。
薄暝扫了她一眼,顺便将座位放倒。他仰躺在座椅上:“原来如此。”
费南雪直觉他这副口吻肯定还有后话,而且他说的事情也和她有关。
她问:“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出来?”
费南雪点头。
“不好吧。”薄暝难得犹豫。
“我可以承受。”
“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没想到,”他指了指相邻的座位,“到了这种地步。”
不仅要送我到机场,还要跟上飞机,连座位都要挨在一起。
费南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因为不想打破后续计划而保持了缄默。但她的沉默在别人眼里,估计又是一种意思了。
大概就是那种,因舍不得的心思被戳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她看到薄暝挑眉了。
他那张脸上就写着“看吧,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费南雪落座,自顾自小声说了一句:“嗯,就当我舍不得你,送你去阿布扎比吧。”
反正都被误会了,直接摆烂算了。
在她没看到的角度,薄暝抬手遮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
没坐一会儿,乘务员就开始给头等舱的客人送酒水饮料。小车推来的时候,薄暝只要了一瓶气泡水,轮到费南雪,她问了一句:“有桂花味的可乐吗?”
乘务员说没有。
“那就普通的可乐加冰块,谢谢。”
冰凉的可乐递到手里,费南雪整个人都松懈了。她抠开拉环,将可乐倒进装了冰块的玻璃杯中,小气泡纷纷往上涌,就像怎么都止不住的思绪。
喜欢喝可乐这件事,她偷偷看了薄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