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回去之后,顾恪决重新沐浴更衣,又去了云潇院。
主屋的门没关,一推就开。
里面的烛火只剩下一盏,光线暗淡,惹人昏昏欲睡。
顾恪决压低步子,慢慢靠近。
小少爷已经睡了。
只是眉头紧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怕是在梦里也有人欺负他了。
顾恪决温热的指腹抵着他眉心,将那股忧轻轻地揉散。
“冷……”小少爷呓语。将自己缩得紧紧的。
顾恪决起身,想去给他灌几个汤婆子。可不知几时落在床上的衣袖被他抓住,捏得指节泛白。
顾恪决去拨,可睡得不安稳的人动了动,眉头又紧。
顾恪决盯着那截被衣衫盖住的细指,伸手握住。
入手冰凉。
他坐在床边给他捂热了,才松开。
褪去外衫,顾恪决掀开被子躺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托着人的脖颈与后背,抱进了怀里。
元阿笙脑袋抵着温热的胸膛,下意识蹭了蹭。
他迷糊地想睁开眼,可在暖烘烘的怀抱里又贪恋地熟睡过去。睡得嘴角弯弯,将舒服的大抱枕抱得紧。
连冰凉的脚也靠了上去。
顾恪决下颚抵着小少爷额头,由着他喜欢。
不过阿笙体寒,明儿再请周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想着,他也慢慢合眼,心中安稳地睡了过去。
*
清早,又是被冷醒的。
元阿笙曲腿,脚掌贴在床上搓了搓。冷得他愈发不适。
明明昨晚那么暖和。
难道他自发热还有固定的时间吗?
“少爷,醒了啊。”
元阿笙动了动脖子,已经好了一半。他可怜兮兮道:“豆儿,我好冷啊。”
“我去给少爷灌汤婆子!”
豆儿一蹦而出,元阿笙裹了裹被子。不想下床。
他是病患,就这么在床上过吧。
不过这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豆儿再进来时,不仅抱着汤婆子,还带来了周大夫。
“少爷,周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元阿笙:“有劳。”
周大夫慈眉善目,医术也精到。
听阿饼他们说,是以前宫里退下来的御医。
老人无儿无女,加上与老顾熟悉,所以才呆在着顾府养老,也顺带看看病当个借住费。
把了脉,又开了药方子。
豆儿将厨房里的小零嘴包了包,带着与老爷子一起。他跟着去,正好拿了药回来。
两人一走,只留下元阿笙不明所以。
不是看脖子吗,为什么还问他发不发冷?难道他还中毒了不是!
中毒是肯定没有中毒的,只是那苦药,他还得喝个十天半个月。不过这事儿,他现在还不知道。
抱着汤婆子又眯了一会儿,外面忽然起了潇潇雨声。
像雨滴落在伞面儿上。
声音密集,听在人耳朵里是透着寒气的冷。
门被打开,元阿笙侧头。
“顾云霁,你又来?”
顾恪决关好门,走到床边。“不欢迎?”
“你是又想熬夜做你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