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鸭蛋挨个儿进去滚一圈儿,然后捞出来裹上稻糠。靠墙一角铺上稻草,再把它们放上去就齐活儿了。
“这个多久才能吃?”顾柳蹲在墙角,像一个黑色蘑菇。
“两个月。你是不是又想到你家主子了?”
顾柳尴尬一笑,飞快站起来远离了那地儿。“哪里,我这只是好而已。”
“喵~”
“哟,云团又来了。”顾柳立马从元阿笙身边掠过,跑了出去。
元阿笙听见猫儿叫,忽然脑中闪过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
乌漆嘛黑的湖边,他歪七扭八地想去钓鱼?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元阿笙打了个寒颤。
“云团进来。毛都湿了。”
“喵~”云团眯了眯眼睛,看到不看顾柳,直接绕过他去了元阿笙跟前。
这次不是鱼儿,是……
“嚯!这么大一只耗子!”
“厉害啊!”顾柳是谁的热闹都要凑一凑。
云团锋利的爪子露出个尖。扒拉一下老鼠,照例对着元阿笙轻轻叫。
元阿笙提着它腋窝连往后退两步。
他低头,看着云团的鸳鸯眼。“我不吃老鼠的。”
“喵~”云团身子拉成长长一条,还有往下缩的姿势。
元阿笙忙托住它的屁屁,让他背对着坐在自己的怀里。“咱们洗一洗爪爪,脏了。”
云团眼睛看着那只死了的老鼠,又仰头轻轻“喵”了一声。
元阿笙也不知道它是想让自己吃了还是打算明天重新给他换一样。
是时候,又该去钓鱼了。
只有证明他有能力养活自己,相信以后云团就不会再担心他饿死了。
用温水洗了猫猫的四个爪爪,没一会儿也就天黑了。
元阿笙忙活着吃了晚饭,受不住夜晚的凉意窝在了床上。
靠着靠着,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他发觉自个儿鼻子堵得慌。肩膀两边也凉得不行。
一看,一晚上没盖被子。
他闷咳几声,嗓子发痒,熟悉的症状让他知道自己这是着凉了。不过他以前发高烧都能省撑着工作,这点小风寒还不算什么。
他裹着厚实的衣服起来。
开门,一股冷风灌入。激起了汗毛的战栗,整个人都清醒了。
“豆儿。”
“少爷你醒啦。”豆儿抱一口手中的一大堆草叶。“紫葡姐姐刚刚来说,最近她们不做除草的活儿了,以后的草怕是送不来了。”
“知道了。”
“今天开始不上学了?”元阿笙声音微哑,听得豆儿皱眉。
“天气冷了,等明年开春了再上。”
“少爷,你等着我一会儿啊。”
豆儿麻溜地分了一点草叶子剁碎了放杂物房里给鸭子吃。剩下的全抱着扔进了后头的鸡棚。
元阿笙恹恹地走到厨房,往凳子上一坐,边理着菜边道:“阿饼,帮我……”
还没说完,豆儿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
“少爷,你从小身子就不好,昨晚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齐刷刷的视线甩过来。
元阿笙:“我这么大人了,怎么会踢被子。”
豆儿蹲在元阿笙的旁边看了头一会儿,急吼吼去灶台那边。“阿团哥哥你烧一下另一边的灶,我给少爷熬姜汤。”
“哪里用得着你,我来就是。”阿饼轻巧地将小孩拨开。
豆儿:“那好吧,少爷我去给你请大夫。”
“用不着。”元阿笙一把拉住他,“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喝了姜汤就好了。”
“一碗不行那就两碗,反正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豆儿圆脸紧紧绷着。“少爷,你每次生病都会很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