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房,阿饼豆儿几个围坐在一起啃肉饼。鸡肉馅儿的, 巴掌大,圆圆一个。外面焦黄,吃起来脆脆的。里边肉放得厚, 鲜嫩弹牙。
一口下去,即便是鸡肉快吃腻了, 那也能一下子吃两个饼去。
豆儿咬了满满一大口,飞快擦了嘴跑出去开门。
阿饼听着隔壁关门的动静,用筷子头戳了戳顾柳。“少爷又跟主子闹别扭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柳一脸得意, 飞扬的眉毛都能撇成道里的八字了。
阿饼:“那你倒是说啊。”
顾柳:“你们没媳妇的不懂, 这就叫做夫夫情!趣!”
阿团真诚:“你不是也没媳妇吗?”
……
“你是?”
豆儿打开门。
门外是一堆野草, 还站着个不认识的人。他回头对着门里喊:“阿饼哥哥!来客人了!”
外边叽里咕噜地说着话, 元阿笙耳朵贴在门上听。
听到豆儿说什么草,他心下一松,拍了拍胸膛。
老头子过生辰,哪里用得着他这样的小喽啰凑到跟前去。
他调整好心情,想着自己还没咬到肉的肉饼,淡笑着拉着门一打开——
豆儿清亮的声音破空而来:
“少爷!顾冬哥哥来啦!”
……
九月二十五。
秋高气爽,白云揉成了一团一团的胖饺子,在柔和的阳光下自由自在地飘荡。
元阿笙在床上滚了一夜,寅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天光落进屋子里,汇聚成一道道浅金色的锦缎。可惜床上扯着被子盖住脑袋的人睡得正香,无人欣赏。
而此时,顾恪决已经上完朝回来了。
若非要紧事,顾恪决私下能不与朝中人往来就不与他们往来。今天他生辰,怕借着这个由头过来的人不少。
马车难得地停在了后门。
顾冬搬下脚凳。
顾恪决撩着紫色官袍衣摆从马车中出来。即便是弯腰,他的脊背依旧绷得笔直,像峻峭险峰中傲立的松柏。
管家早已等候在此。
他迎上来,道:“少爷,礼部、户部家的公子已经来过了。”
“嗯。”顾恪决跨过门槛。
“主子回来了。”是守门的大爷,大家都叫他果大爷。
顾恪决目光落在果大爷摆弄的东西上。
那是个竹筒,表面光滑,肚儿圆圆的,只有半掌高。很适合寻常百姓用来吃饭。
竹筒没什么稀,但与门口相隔不远的花坛上,同样的竹筒和巴掌大的竹篓子摆了满满一排。
放眼瞧去,起码有百个之多。
顾恪决停下匆匆的脚步。“果老今天心情好?”
果大爷抱着自己的竹筒健步如飞。他须眉皆白,可就这几步看着却比顾冬还灵活。
“可不是,今天主子生辰。”他扬了扬竹筒,豪气道,“这是我老果送的生辰礼,还请主子收下。”
“我那里已经好多个了。”
“不多不多,你就收下吧。老头子可是专门给你挑的。”
顾恪决接过。“多谢。”
“谢什么,该我谢谢主子才对。要不是主子收留我啊,老头子我恐怕早就曝尸荒野了。”
顾恪决眼中笑意微露。
果大爷一个猛拍手,吓得顾恪决后头两人颤了颤。
老爷子哈哈大笑。“诶!年纪轻轻,就给多笑笑嘛。”
“我礼也送了,主子忙你的事儿去吧。”
顾恪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