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起手机，他直接用自己的账号给陆仟这条微博点了一个赞。
点完之后他又忽然想起自己的微博已经好多年不用，但之前用的时候是有留下过几任前女友的痕迹的，他一向是懒得清理，有一任前女友曾经表达过不满，说看到他高中发的微博里还有别的女生留下碍眼的评论，他一概以忽悠而敷衍过去。
“妈的。”甘明熠手忙脚乱地一条条点开自己以前的微博，仔细地清理着。
清理完又检查了两遍，甘明熠长舒一口气。
删完又心有余悸：陆仟应该没搜过他的微博吧。如今的女孩子都比私家侦探厉害。
想到这他头皮发麻，不敢再往下想。但回想了一下，陆仟似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异常的反应。于是他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他的微博账号不是很容易找到，看陆仟的微博也不常使用，应该是没看到过。
…应该吧。他想为自己点根香。
思绪回到当下，甘明熠双眼无看着天空长吐一口烟。
身旁忽然有了动静，他习惯性地瞟了一眼，发现走出排练厅的人是袁诗桃。对方正拿着烟，明显也是要出来透气顺便抽烟的模样。
他赶紧开口，不让对方有一丝溜走的机会：“桃姐。”
袁诗桃闻声抬眼看他，慢慢走过来，她刚把烟放进嘴里，甘明熠就非常上道地将打火机点上，双手伸过去为她点烟。
见状袁诗桃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无语又嫌弃的表情，但并未拒绝他的殷勤。
他勾唇笑，并不遮掩他的目的。
甘明熠的烟本来快抽完了，袁诗桃一来他立马又续上一根。
两个人沉默地抽了一会。
袁诗桃本来一边抽烟一边刷着手机，似乎没有要跟甘明熠说话的打算。甘明熠瞟了她几眼，看她依旧低着头看手机，清清嗓子，刚想说话，就被她头也不抬的问话打断。
“沅安和找我复合，是你教的？”
他一愣，随即笑：“嗯。”
顿了顿，他又开口，试图在袁诗桃面前给师弟说一些好话：“他一直跟我说他很后悔，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他就是太喜欢你。我也劝过他，说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没必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他也说他现在明白了…”
话还没说完，袁诗桃就挥挥手示意要打断他。
她吸一口烟，淡淡道：“你怎么不这么对陆仟？”说罢没什么感情的看了甘明熠一眼。
甘明熠梗住。
袁诗桃冷哼一声，并不在意他如何回答或是不回答。她继续抽着烟，眼睛不再盯着手机，只是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甘明熠狠狠吸了一口烟，长叹一口气，开口道：“陆…她最近怎么样？”
袁诗桃似乎毫不意外他会问起陆仟，并未作出任何想要逃避话题的举动，很自然的接上了话：“挺正常的，反正。”
甘明熠艰难点点头，平时满肚子坏水的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再问下去。
反而是袁诗桃自顾自说了下去：“没怎么提到过你。”看了一眼明显再次梗住的甘明熠，她弹弹烟灰，“或者说是从来没听到她提起你过。”
甘明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难受。他自嘲地笑了：“那也正常。”
“不正常。”袁诗桃还是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却让甘明熠心猛地一跳。
不知怎的感觉自己像毛线团一样混乱的思绪终于快要找到那个线头。他呼吸急促，试探性地开口：“…为什么不正常？”
然后又像是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够严谨，他又问：“哪里不正常？”
看着面前男孩急切的模样，袁诗桃哼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在对方殷切的眼中，翻了个白眼，终于开始解释起来。
“我跟陆仟认识这么多年，她每一次分手我都经历过。分完手她也会难过一阵，她也觉得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知道，她就是蛮洒脱一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亲你就亲你了，对吧——反正哭完之后呢，前任这个东西——甚至不是人，在她的生活里就没有意义了，她会拿来吐槽，会拿来取笑，也会拿来当故事说…”
“…但她从不会绝口不提。”
袁诗桃斜眼瞥甘明熠，看他眼睛渐渐睁大，呼吸明显加快，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察觉。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俩第一次冷战，第二天——不对，你们当时是凌晨分开的对吧？”
甘明熠忙不迭点点头。
“你俩凌晨分开的，我记得她那天五点才睡？对，五点。刚起床就把我喊出去吃饭，跟我东扯西扯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说到这袁诗桃还觉得有点搞笑，“反正最后就是扯到你身上了，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谁都看得出来她难受的要命。”
甘明熠垂下眼。还是袁诗桃提醒他烟还在燃烧，他才反应过来，狠狠将烟踩灭，立马又点了一根。
“反正呢，我说这么多，你想怎么理解都行。”袁诗桃耸耸肩，“我只能说，对于前男友，陆仟向来都是没什么感情。”
她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没什么感情的意思就是——她不会装着很正常，不会装着不在意，更不会从来不提。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
甘明熠呼吸停滞，感觉脑海里烟花爆炸，心里是翻腾的狂喜。
——陆仟也很爱他。
——陆仟一直很爱他。
——陆仟现在还爱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