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仙家难堪的嘴脸,冷不丁嗤笑一声,“什么狗屁天道、天示,就是你们这群庸才,再修炼个千年都未必能飞升——哦,我忘了,这狗屁天道不允许人飞升了,这么看你们也算好死不如赖活着了。”
似乎被她的话激怒,厚沉的云堆中猛地劈下来一道两叁丈粗细的惊雷,在靠近沉清身前时被她扔出去的一方盒子挡了下来,若是珩门那几位长老在此,必会认出这方盒子正是当初沉清从他们手上拿回的,当初吸干长老精血的物什如今却是在天雷之下也分毫不让,小小的盒身在遇到庞大的雷霆时仿佛长鲸吸水般将狂暴的力量纳入腹中,然后乖乖飞回了沉清手中。
“这莫不是惊雷木?”身着宫装的美妇人险些失了仪态,忍不住上前一步,双目紧紧盯着沉清手中的物什道:“传闻惊雷木不惧世间任何雷霆之力,然而五百年只长叁寸,世传只有南海空蝉佛家才有幸几寸——”她突然停住,猛地看向沉清,“沉道友,不知你何来此物?”
在场就算有人不认识沉清手中的东西,此时听真一一说也都是反应过来:不惧任何雷霆之力,也就意味着当有人渡劫时可用此物抵挡天雷,且并非一次性的法器!明了之后,众人看向沉清的目光中顿时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任谁都能看出,沉清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这来自天道的仙劫却是半点没留情,一心要将沉清挫骨扬灰方才罢休,即便是有惊雷木在手,恐怕沉清也都逃不了陨落的下场,到时候她身上的诸多器物,岂不都是在座的各位仙家囊中之物?
沉清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眼中的讥笑也就更甚,“这惊雷木是当时家父与嘉慧僧交好时后者所赠,我与空蝉寺的嘉慧僧有过传法之缘,待沉清去后,此物自然归空蝉佛家所有。你们那些个龌龊心思还是歇一歇,我在此物上早就下了禁制,若不是嘉慧僧亲手收到,意图使用者必会暴毙而亡。”她扫了几眼场中躲闪的眼,嗤笑道:“真难为这海外仙岛存世如此久,诸位怕是安逸得太久早就忘了修士界的法则,个个肚子里尽是些鸡鸣狗盗,衣冠禽兽之流。”
“你!”
除却净怋宗和归仙宗之外,其余各宗的人皆是咬紧了牙,瞪着沉清道:“不过武蜀海一介堕星子,不需要这天道出手,待我等送你一程,你乾坤袋中的法器我等自会妥善处理!”
沉清冷笑一声,不妨牵动了伤势,她闷咳几声,自半空中缓缓站起身来,“天道?你知道所谓修士界的大劫是什么吗?”
燕南宗掌门率先踏前一步,抽出气海中的弯刀斜指沉清,“杀了你,修士界的大劫自然会消失!”
他率先朝着沉清而去,剩下的几家自然不会放过这般夺宝的时机,陆陆续续又有几家朝着沉清飞身而去,剩下的几家看着归仙宗与净怋宗未动,虽然心中有些许想法,然而到底按耐住了,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场闹剧般的打斗。
“蠢货。”沉清看了眼飞身前来的数人,没有任何想要与他们对手的意思,唤出乌湛湛的剑,转身朝着头顶云层积累最厚的方向冲去,倏尔不见了踪迹。
“她疯了吗?”朝着沉清冲去的数人没想到沉清会做出这般举动,连忙改变灵力运转想要止住身形,然而那漩涡状的云层似察觉出这群人的意图,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其中膨胀开来,仿佛天际坍塌前作出的最后挣扎,牵扯着这群哀嚎求救的人往云层中飞去。而他们的求救落到下方早早避开的人眼中,却是这群人已经灵气外泄,无论伟岸或是消瘦,在此刻都压挤成婴孩般大小的肉团,浑身的灵力连带着精血都被抽出送往云层深处,像是数根金色的脐带连接着垂垂消亡的干瘪孩提,只留下不知其形的人在垂死挣扎。
“廖掌门,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被眼前的场景惊骇住,忍不住朝着归仙宗掌门问出话,希望这位德高望重的大能能给出一个安抚人心的回答。
廖真看着渐渐失去哀嚎的人,脑中不由得想起先前沉清所说的真正的“大劫”,往常睿智的眼中此刻尽是悲哀,“或许,这才是沉清想要告诉我们的,真正的大劫。”
“此言何意?不是说这场大劫是沉清引起来的吗?”
净怋宗的莲净与廖真对视一眼,眼中俱是苦笑。莲净抚了抚手中的宝瓶,朝着众人道:“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沉道友早先便知会过我们,这场大劫乃是天道本身所起,武蜀海的堕星子不过是个借口,是天道掌管者要借整个修士界的手来铲除她的借口。”
众人逐渐皱起眉头,有人忍不住出声道:“若是如此,为何上叁宗没有知会各大门派?如今还任由诸位同门前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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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送完这个故事(颈椎疼wuw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