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好剑,理应与剑修了此一生,是为挚交;因而与其说是人使剑,倒不如说剑照人——我修是非道,何为是,何为非,何为我道,何为天道,人人心中自有评量,便是烂在心里也是自己真正的想法。我剑既照我心,我心既辩是非,为何咄咄逼人?何故要破他人道?”
我剑既照我心。
照本心。
当她说出这番话时,安舒竺仿佛能听见乌湛湛的剑在颤动长啸,隐然是附和之势。
世人多愚昧,然而心终究不一,万千大道,孰对孰错也分辨不得。人言妖魔可憎,妖魔却道人族残冷,不过是其位不同,其心不一罢了。
于是安舒竺忍不住抚掌赞叹:“是非道!是非道!好一个是非道!”
由心而发,却没能说出其他言语来。
但是沉清知道他是懂了,然而却还是正色道:“安道友既然明晓,那沉清也要离去了,只是希望——你能散散热再出去。”
后半句却是揶揄了。
安舒竺抚掌的动作一时之间就僵到了那里,隐约有些明白刚被送出去的江清面对这位堕星子时的感受。
惹不得,道不得。
忽然想起自己叫她来并非是为了问是非剑,但看着已经起身的女修,他顿了顿,还是没能开口。
人各有命,不过萍水相逢,即便有些异常却终逃不了一抔黄土的归宿,左不过早晚罢了。
大道条条,顺其自然吧。
刚要放下僵硬的手,没成想揶揄完转身离去的女修突然去而复返,一只手把住他僵在身前的掌,在他又惊又慌的眼下一点润色又压了上来。
“这是利息。”
停了数秒,女修早已逃之夭夭,但喑哑的声音却仿佛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唇角隐隐有水渍闪动,手掌无助的按住衣领,桃树下的人眼里尽是迷茫之色。
方才,她是不是舔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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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舔舔嘴角)
安舒竺:(捂住衣领)非,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