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大家都说泓泓很乖。”路清泓眨巴着眼睛,故作乖宝宝模样,撺掇阮愫道,“我这是在帮你啊,阮老师,你的暑假快要结束了,你也要回北城去了,我只是不想你这趟西边之行颗粒无收。”
阮愫噘嘴,愈发不悦,“人家相亲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路清泓摇头,文绉绉的吟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揭竿起义。”
阮愫想她已经揭了一次啊,那么声势浩大的告白,主动对他献吻,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叫苏禹初早点来接她。
现在知道他要跟人相亲,还是跟要常年呆在部队里的女军医,两人一起玩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快要结束这趟西北之行的阮愫要急疯了。
*
深夜十点,古皓白接到俄丽娅的电话,说家里莫名其妙的停电了,别的住户家里灯都亮着,就她们住的房子里没有电,阮小姐怕黑,吓得睡不着。
现在是处暑,没电就没有冷气跟风扇,屋子里会热得像个蒸笼。
这时候时间已晚,边境地方的居民作息都很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找不到接活的电工去瞧。
这两天天气很热,要是没有电,吹不了风扇跟空凋,人肯定是彻夜都睡不着的。
这些日子一直刻意避着阮愫的古皓白接完电话,便径直从边境派出所开车赶了过来。
他今日正好在边境派出所里值班,他们有规定,每五天就要去派出所里值一次班。这个晚上,没有出什么治安事件,古皓白跟所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去了湟中北路。
果然,只有他的房子是漆黑一片的。别人的屋子都亮着灯光。
古皓白进屋,俄丽娅掌着火光微弱的蜡烛来接他。
“古队长,你回来了。阮小姐好像被停电吓倒了,躲在楼上一直哭。”俄丽娅说。不然她也不会给古皓白打电话,叫他过来。
“被停电吓哭?”古皓白不觉得阮愫是这么胆小的人。
“也许是心情本来就不好,今晚我做了牛肉面片,她只吃了几口。”俄丽娅说,
“下午从德鲁的学校回来,心情就应该不好。”俄丽娅推测。
“你们发生了什么?”俄丽娅担心。
古皓白在阮愫住到这里后,都没再进过这房子,他似是在避着阮愫。
古皓白安慰俄丽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我先去看看电闸。”古皓白跟俄丽娅去看了电闸,是保险开关烧坏了。
古皓白说:“这么晚了,五金店都关门了,我明早买回来换。今晚,只能先凑合了。”
俄丽娅在西北土生土长,这点炎热并不算什么。
但是阮愫,就不一样了。
古皓白关掉了手里的电筒,上了二楼。
二楼是他的卧室跟书房,一般有客人来的时候,他就让客人睡楼下,他睡楼上。在这个小天地里,他独自度过了很多时间。
如今,阮愫一个人坐在靠窗的长条书桌前等他出现。
她好像哭过,满脸泪痕,双手托住下巴,对着面前燃烧的一根蜡烛发愣。
楼上的温度相较于楼下,温度更高。玻璃窗朝西,吸收了一整天日照的热量,到了晚上,还是滚烫的。
见男人终于来到,阮愫并不对他说话。
古皓白瞧见她穿了一件宽松的无袖白色长衫,还以为是她的睡裙。
他走到她跟前,温声问:“你要去住宾馆吗?我送你去,电闸坏了,今晚都没有电。这里太热了。”
阮愫泣声,抬起脸来问:“古皓白。你是不是要跟人相亲了?”
一双莹莹润润的杏眼里荡漾着泪光,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妩媚又动人。
古皓白一愣,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其实是莫须有的事。
他的领导路南盛是个热心的大叔,在他呆在西北的这两年,总是热心于给他介绍对象。
这两天,队里要来一个女军医,家里背景深厚,路南盛想将她跟同样家境卓越的古皓白撮合在一起。队里所有人都传言古皓白要跟这个女军区相亲。
其实古皓白还没有真的答应见面,怎么阮愫这边就收到消息了。
俄丽娅说她下午回来就心情不好,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古皓白似乎猜到了她为什么没胃口吃晚饭。
“是。”古皓白点头,故意回答,“一个要来我们部队的女军医。”
阮愫仰起脖颈,眼哀怨的看他,不发一语,仿佛他做了什么对她不起的事。
古皓白想提醒她,她的男朋友是苏禹初,如果苏禹初跟人相亲,她才该难过。
冗长的时间里,两人对峙,他站着,她坐着。
轻纱窗帘随风舞动,支在桌上的烛火摇曳。
阮愫什么都不干,也不再说话,只是睁着她倔强的眼睛,凝视被烛火映得温暖的男人的脸。
古皓白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好像真的对她不起,让她受委屈了。
他预估这个二楼卧室的室温起码有二十九度,让他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