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了。”雁宁叹了口气,没听清他后半句话,只道:“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谢谢主人!”
若水扑上前,猛地仰头吻住雁宁,动作急匆匆的,一不小心嗑到了对方的唇。
“嘶!”雁宁吃痛,一把推开身前的人。
“啊!”若水伤口忽然被牵扯,顿时失力趴倒在榻上。
“没事吧?”
“不碍事,不疼。”
“还嘴硬!”
雁宁拿过药膏继续往他身上“修补”,看着面前新旧迭加的伤痕,忽然问道:“你在牢房的叁天是怎么过的?”
若水转头瞅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将脸埋进臂弯,于是声音听着便有些沉闷:“主人要听?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是在那儿才知道,折磨人的方法……原来有那么多。”
“你若不愿提,就不说了。”
雁宁明白了当初在医馆里,小魔物为何那样害怕天魔卫,便不打算追问。
有些事彻底埋藏更好,回忆只会让人痛苦。
谁料话刚说完,却见若水忽而探出头,侧脸枕着手臂,直勾勾注视着她,道:“要说!”
他语气有些恶狠狠的,似怨似怒:“不仅要说,还要说得仔仔细细,把若水受得每一分苦,挨的每一分痛都说出来。”
“这样说完……”他眼一柔,怨怒瞬间消散,继而流露出一股可怜、委屈的色。
“主人就会更心疼我了,也就会多想一想我,念一念我了。”
“你呀……”雁宁叹了一声,语气明显软了不少,“我什么时候硬下心肠对你不好过?”
“你非要成亲的时候……”若水见她眉头忽皱,忙又道:“我现在知道事出有因了!但是,但是我就是很难过,那时的主人真是伤透了若水的心。”
说到最后,他那惯常的委屈又露了出来,几乎有些哀怨地瞥了瞥雁宁。
“……”雁宁愣是被看得头皮发麻,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人一个个怎么都在成亲这件事上斤斤计较?
小魔物是这样,云扶风比他更甚。
搞得她两头不落好的。
“主人……”
“行行,是伤到你心了,是我不好……快别耷拉着脸了,眼泪也给我收回去!”
“那主人不要再接触那个老男人了。我知道你们有事要忙,那等事情结束就把他赶走。”
雁宁诧异道:“他只不过比你大一岁,哪里就老了。”
若水不服气道:“那也是老男人,比不上我年轻好看。”
“好好好,就属你最年轻帅气好吧。”雁宁戳戳他脑门,忍俊不禁。
另一厢,云扶风回到青居,刚踏入房内却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底忽然生出重重的疑虑: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暴戾?
记忆里,那魔族说的都是些惯常的挑衅之语罢了。
思及白日里的事,云扶风情间难免浮现几丝不愉快,随即按捺下去,细细翻找着打斗时的每一帧画面。
忽然他眉心一拧,终于寻出一线蛛丝马迹。
昨日。
“知道为什么主人不愿意回你的青居吗?”
青痕覆面的魔族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狂妄之色从黑亮的眼眸里飞射出来。
云扶风睨着他,心底尽是不屑。明明一星半点儿都比不上他真容,却不知为何得到了阿宁的欢心。
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魔族少年还在叫嚣:“因为她厌恶你。”
“喜新厌旧,你不过是个被丢弃的无用之人。”
云扶风不为所动,运转灵力,纵身而起:“虚言不必多说。”
若水弯唇一笑,随之腾升至半空。
打斗时,魔族少年掌心偶尔有黑色气息涌动,云扶风见之不禁皱眉,更加增添几分猜疑,认定对方修炼有异,必是走了邪魔外道。
他试图抓获那只气息诡异的手臂,当堂给雁宁看这“证据”。
奈何黑气出现频次并不固定,一时倒难以抓个现成。
“你有什么好的?能逼得主人和你成亲,就因为你也是修仙者吗?”少年的笑容收敛,毫不掩饰对眼前人的恶意。
云扶风无动于衷,视线紧紧锁住少年腾挪的身影,仔细打量那双瘦削的手掌。
突然,他身形一动,瞬间移至少年身旁,猛地扣住了那只正徐徐散发黑息的手。
“这次看你如何狡辩!”
“云师兄,你不愧是天生剑骨啊。”
两句话同时响起,云扶风目光微凝,不知对方是何意。若水却嘴角上扬,露出些许古怪的得意。
清澈的少年声音缓缓响起,若水一字一句道:“但是,主人说,你不仅是修仙的剑骨,更有一副自甘轻贱的贱骨头,当真是烦得很。和你有过肌肤之亲,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恶心、最后悔的事!”
轰的一声,云扶风只觉得怒火顷刻燃烧了智,他在那一刹那听不见任何声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魔族!
“原来是那个时候……”
卧榻上,云扶风翻身而起,想着既然查出自己行为异常的原因,不如和阿宁说明白,以免她继续误会。
刚穿好衣衫,他看了下窗外天色,忽然摇头一笑。
阿宁想必已经歇下了。
明天再和她讲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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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雁宁:这话我可没说过。
小魔物:绝不承认是自己编的。
云扶风:老婆明天听我解释。
雁宁: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其实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