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明眉眼带笑,但雁宁却觉得那笑容寒飕飕的,让她背后升起一阵冷意。
“这个、这个……”她支吾着,打算寻个说辞敷衍过去。
冷不防一旁的若水突然插了句话,气氛顿时再度僵滞:
“看来姐姐是玩腻了上一个人,才让若水沾了光。”
这次雁宁是真的好到极点——小魔物今日到底吞了几个胆子,竟如此肆无忌惮?
她蹙起眉,朝身后嗔道:“消停点吧!”语毕又低声补了一句:“生怕他不想杀你是吧?”
谁料若水毫不在意这警告,双臂搂住她肩头,亲密地挨着。
没有被拒绝,他更是炫耀般的,对云扶风扬了扬下巴。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自己所依仗的正是雁宁的偏袒,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去争、去抢,甚至计划赶走任何企图沾染雁宁的人。
虽然没有开口,但他想说的话却已经明晃晃表达出来:“纵然主人与你成亲又如何?她最终还是选择偏向我。”
若水这会儿,当真是好好地出了一口,自雁宁宣布成亲便纠结在他心里的郁气。
云扶风自是看懂了他的挑衅,否则也不会眸色一暗。
但不管心里如何翻腾,他面上仍保持着温和模样。
“阿宁误会了,我怎是那种拈酸吃醋、容不下人的人?”
雁宁:“呃……”
真的吗?她不信。
云扶风不动声色道:“之前不过是一时情急,略有失态。如今知道了他是你……关怀的人,我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异议。我只要阿宁快乐就好,无论带给你快乐的人是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可素衣白裳下的手掌攥得有多用力,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雁宁的反应也暴露出她并不十分相信,毕竟方才云扶风剑指小魔物的场景还清晰着呢。
直觉告诉她,但凡自己暴露出一丝不在意小魔物死活的意思,对方都能立刻将灵剑捅进小魔物胸口,剑身再转上几圈。
不过目前并不打算和他撕破脸,利用比决裂好处更多。于是,她也大方一笑:“郎君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品性,我当然信得过。”
话没说完只见云扶风忽地眼眸一亮,定定凝视她。
直到将雁宁看得后背发麻,看得若水再次起火,他才欣喜开口:“还以为你不会再这么唤我了。阿宁,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过?”
“听到阿宁如此唤我,我便知你不生气了。”云扶风也学她挑眉浅笑,“但愿阿宁日后能常常这样唤我。”
眼看二人气氛逐渐升温,若水心底不快,张口就来:“想得美!姐姐她……”
后面的话被咒术掐断,若水睁着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睛,瞪向“罪魁祸首”。
只见云扶风淡淡道:“我与阿宁成了亲,便是一家人,于情于理‘弟弟’也要尊重我这姐夫才是。令弟屡次失礼,为防日后闹了笑话遭人取笑,那就由我这个做姐夫的,行使教化之责了。”
“……”若水脸都憋红了,却只能从鼻腔发出几声哼哼,气得眼睛攒出两汪泪光,直勾勾对着雁宁“诉苦”。
这肉麻的表情,差点儿让雁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嫌弃地抖了抖肩,当场就要给他解开禁言咒。
“没用的。”云扶风语气轻快,心情似乎甚好,“这是我派新创的禁言术,尚未推广开来,只有我一人可解。”
“啊这……”
见雁宁面露难色,他温言宽慰:“放心,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十二个时辰后便会自动解开。”
斜睨一眼若水,云扶风继续开口:“这也是为了防止他因口舌之快,惹出更大的祸端。要知道,没有谁能一生一世都被人护着。”
雁宁一想倒也有理,于是不顾若水抗议视线,替他谢过云扶风,然后好声好气送他出门。
“阿宁不和我回青居?”云扶风提起二人先前居住的小院。
“今日先不了。”雁宁摆摆手,“我在这儿还有点儿事。”
云扶风并未表现出纠缠之意,仅仅平静地垂首致意,道完离别后,便独自转身离开。
在他背后,雁宁倚门而立,目光冰冷仿佛一潭寒水,脸上哪还有半分笑意?。
通往圣女宫的某条路上。
洛图追上圣女的步伐,犹豫了一瞬,开口问道:“殿下为何这样生气?”
且听圣女埋怨道:“云扶风那话一说,本殿岂不是也成了透露雁宁行踪的人?这样一来还怎么取信与她?又如何说服她日后为本殿效力!”
“这个狡猾的云扶风!”圣女咬牙,恨恨地掐了把绣满罗纹的红裙。
“可是……”洛图色纠结,最后如实道,“可是宁姑娘又不是傻子,身为修士本来就不会为魔族效力。”
“……好吧,其实本殿就是看不惯姓云的独占她,想劝她多纳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