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笑声在头顶响起。
“今夜娘娘好生热情, 颇得朕心。”
她羞恼,分明是他故意拉扯, 怎就变成了她投怀送抱。
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掌揽着腰肢, 如何也挣脱不得,索性放弃。
权当借他身躯高大,遮风挡雨了。
二人就这么一个满脸惬意,一个满脸别扭地走到篱笆墙外。
褚妄率先顿住脚步。
望着竹楼内透出的淡黄烛光,卿柔枝忽然道:
“陛下不如……进来坐一会吧。”女人声音柔媚,恍如一缕烟雾轻轻缠在心尖。褚妄垂眼,而她红唇扬起,冲他莞尔一笑。
眉梢风情如焰, 溶解春冰。
二人进得竹楼,“陛下先坐。”
卿柔枝吩咐归月在一旁好生侍候着,先自去了灶房, 举炊烹饪。不出一刻钟, 她端着托盘进来。
归月没了身影, 而那人在窗下坐着, 正用干净的布帕擦拭乌发,脸庞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身后窗扇大开,从她这里看去,便恰好看见那两株开得正好的白梅树。
月光之中,雪白飘零,竟给这凄寒的夜色增添了一丝温柔缱绻。
“陛下用点膳食,暖暖身子。”
她轻声道,将那碗面和一碟山药枣泥糕,放在他手边。
褚妄垂眼,色有些莫名,不过还是缓缓动起了筷。
当初凌烟阁中,继后亦是会为皇子们,带来她亲手所做的山药枣泥糕。
他不喜甜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不过是因为上面沾染的那丝气味,能够叫他有片刻的裹腹之感。是以身边之人包括她,都以为他对这种点心情有独钟。
……
他在用膳,她便去屏风后换下那身沾了水汽的衣裙,顺便处理一下脖颈上的伤口,揽镜自照,卿柔枝深深皱眉,果然,他咬得极狠,她毫不怀疑再深一点就会出血。
那就麻烦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
走出时,卿柔枝眸光一凝。
窗下那人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她微微蹙眉,没多犹豫,举步便往内室走去。
只见一双修长的腿搭在她就寝的榻上,腿的主人半个身子掩在素白的帷幔之后,修如梅骨的手,随意拿着一本琴谱翻看着,模样颇为惬意。
许是她眼太明显,褚妄抬眼看来,拍了拍身边的床位。
“过来。”颇为自然地命令道,好像他才是这间主人。
似乎……也没错,这天下都是他的,何况这张小小的床榻。
卿柔枝抿了抿唇,想到他那堪称可怕的欲.望,便有些发怵。脖子也在隐隐发疼,万一……他又咬她怎么办?
心理剧烈挣扎着,她硬着头皮,几乎是小步小步挪动着上前,那人始终不紧不慢,噙着笑意看她煎熬,又不得不听命于他的样子。
卿柔枝刚刚靠近床边,便被他手臂一拉,裙裾凌乱飘飞,同他双双滚进床帷。
“娘娘紧张什么。”
男人低笑,指腹捏起她下巴,而他俯身靠近,眼眸深得似要将她吞食入肚,“娘娘为朕洗手作羹汤,朕感动不已,无以为报……”
嘴唇在她耳垂旁,若即若离地轻蹭,叹道。
“唯有以身相许了。”
……
翌日一早卿柔枝醒来,身边空空荡荡,仿佛根本无人来过,若非那装着腰带的锦盒还摆在桌面,她都要以为昨晚上,都是一场梦。
归月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水盆和巾帕,惶惶然跪了下去:“奴婢给娘娘擦身。”
卿柔枝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叹气道,“陛下昨夜,并未令我侍寝。”
“可,娘娘的脖子……”
卿柔枝默了默,昨晚她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哄着他,说是待她进宫,来日方长。
不必急于一时。
褚妄脸色阴沉,直到她含着泪问,“难道陛下对柔枝的真心,不过如此吗?”
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虽没碰她,却没少折腾她的脖子,尤其是那道牙印,在上面又舔又吸。
直到她半真半假地哭着喊疼,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她……
只是……不知为何,卿柔枝隐隐有一种古怪的直觉,他并非心疼她落泪。而是她哭泣的样子,迎合了他一些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