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他温柔的软语声,那声“阿雪”让她身心皆颤,美好的记忆带着战栗感冲撞而来,撞击着她的身体,还有心。
她手缓缓抬起,颤抖着展开,指尖若有似无碰触身前男人的背脊,她曾用手细细描绘过他背脊的纹路。
结实,□□,纹理分明,每一处都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力量。
曾经的她,很眷恋,眷恋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眷恋着他的轻软呼唤。
“阿雪——”耳畔再度传来声音,落在耳廓中仿若有鹅毛拂过,涟漪丛生,苏暮雪的心狠狠战栗一下。
僵直的手指微微弯下一点,再弯下一点,不其然的,脑海中再度有声音传来。
抱抱他吧,他挺可怜的,这是一道。
另一道声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真要原谅他?过去的事真的能忘记?
佛曰: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是夫妻呢。
另一道:世间事不是次次都有后悔的机会,你要想清楚,这次原谅他,若是他下次再犯你当如何?还离开?
他会允吗?
第一道继续规劝:看得出他诚心悔过,理所应当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另一道:犯错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人不能太心软。
原谅他吧……
不可……
两道声音交错响起,夏萱展开的指尖微缩,迟疑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小姐。”
是明玉的声音。
苏暮雪推开萧安辰,回过,偏头说道:“何事?”
明玉:“有人找。”
“现在?”苏暮雪一脸诧异道。
明玉回:“是。”
苏暮雪不仅蕙质兰心还冰雪聪明,能在这个时间找她的一定是熟识的人,荆州城里虽说有熟识的,但还未熟识到如此地步。
不是荆州城的,那唯有帝京和杭州,帝京里她和郑煊有书信往来,不可能是郑煊,下意识的,她想起了什么,眉梢蹙起,“好,把人带去偏厅。”
偏厅是苏暮雪日常会客的地方。
“是。”明玉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苏暮雪看了面色凝重的萧安辰一眼,淡声道:“无事。”
明玉离开,苏暮雪坐起,侧身整理衣衫,待整理妥帖后,她道:“今夜的事臣女就当没发生,陛下还是赶快回自己房间吧。”
“没发生?”苏暮雪聪慧,萧安辰也不傻,直觉的,他猜测出找苏暮雪的是那个人。
他脸上还带着亲吻后的潮红,情也有几分恍惚,“阿雪是说,方才的吻不作数?”
也不是不作数。
不对,就是不作数。
苏暮雪也不知晓要如何应对,淡声道:“我们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梦终归会醒。”
萧安辰睥睨着她,衣衫都顾不得整理,衣襟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灯光拂上,锁骨上泛着光,色泽诱人,他道:”阿雪把这当成是梦,可我要告诉阿雪,这不是梦。”
言罢,他伸手扯过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拉起,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压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似乎有些气苏暮雪那句“我们就当做一场梦”,他吻的越发缠绵悱恻,不断吞噬着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她溢出声,他才停住。
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沁着水渍的唇畔,哑声问:“阿雪还觉得是梦么?”
苏暮雪颤着眼睫迎上他的视线,唇轻启,“就当做——”
后面的字还未吐出,萧安辰又吻上,依然吻得缠绵悱恻,让她无处可躲,只能喘息着抓住他的衣摆。
少倾,他退开,鼻尖抵着她鼻尖,问道:“这次呢?”
“……”苏暮雪算是明白了,若是她说是梦,他还会吻她,并想尽办法让她迷失在吻中,直到丢盔弃甲。
曾经的他惯用武力解决,强势到让人心颤,现在的他换了另一种方式,把自己放进尘埃里,对她柔情似水,倾注所有。
哪怕是……命。
这样的萧安辰才真的会要人命。
苏暮雪颤着音回道:“不不是梦。”
萧安辰很满意她的回答,亲亲她的唇,又亲亲她的脸颊,最后唇贴上她耳朵,柔声唤道:“阿雪。”
声音又撩又蛊又惑,苏暮雪无意识颤了下,“嗯?”
萧安辰:“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回来。”
这句话像是有魔法般,一直回旋在苏暮雪脑海中,即便她去了偏厅还是依然能听到,甚至还能感觉到侧颈那个火热的要命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