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花吗?”他又问了一次,看到她犹疑,就说了句“等着”,而后就一个人下了塔。
他不能跑了吧,事儿还没做完呢……
等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阿南有些慌了。
踮着脚往塔下望了又望,也没看到人影。
在高处站久了也凉,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懊悔刚才怎么就放走他了。
夜色暗幕里,染得暗红的木栏上突然多了一朵嫣红的花,她抬眸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她缓缓移动步子,回头却看到一朵朵花落在自己刚走过的地方。
是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浓烈。她突然不走动了,开始提起裙子转圈,那花就纷纷下落在她的裙摆和脚下。
“跟人家买花,花了些时候。”他坐在塔缘上看着她仰头笑。
“为什么是石榴花?”她捻着其中一朵问。
“你和它,很像。”他说着。
浓烈地开在这热闹的京城里,鲜活明媚。
她捏着两朵,伸出手来微微扭转,又变出几朵绢花来:“送你的。”
这戏法她小时学过一阵,为了捡起来又练了一个多月呢。
“不过这石榴花摘下来不易,绢花抵不了你的情。我明日就要随戏班子离京了,你还要点儿什么?”她问。
听闻她要走了,陈怀眼暗下来。
“你要去哪儿?”
“四海为家,不知道去哪儿。”她摇摇头。
看他想不出什么来,阿南让他将石榴花簪进了自己发间,两相靠近时,她突然嘟囔:“那我送你一夜欢。”
“什么?”
他才问出口,就被她推到柱子边,她趴在他身上眨眼:“我十六了,戏班子的人会卖我的,给我找几个入幕之宾好多赚些钱。”
“你不是……唱戏吗?”
“都是在那风月所里讨日子的人,你以为呢?小将军当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吗?”她轻笑,“出钱多的都是些又老又丑的,我不想要他们,小将军就当帮帮我了。”
她盯着他腰间的白玉带,暗暗想着一定要拿下。
他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望着她。
“怎么,男女欢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不懂了。
“见过,但我见过的,与你想要的,或许大不一样。”他垂眸。
他见过女奴被强占,在他们住的地方,这样的事随处可见。
那是充满着嘶喊和痛苦的,有着难闻的气味。
“那我教你。”她心里暴躁得厉害,压抑着冲动,靠在他肩侧懒洋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