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维洛利望向吊在祭坛后方,一人高的木质十字架,十字架的直槓上镶着细长的银色菱形饰条,「父,那个可以借我一下吗?」
「那不行,你-」父刚出声,维洛利驀地一跃,伸手抓下十字架,紧跟着前翻跳过祭坛。
学生们扣下扳机,呼啸的子弹和火药爆炸声让欧布莱恩马上将父和园丁拉进祭坛。
「天啊,这傢伙死定了。」枪声止歇后,他忍不住从祭坛后探出头。
维洛利在祭坛前起身,木质十字架倒在他脚前的红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双手握着十字架上分成左右两半的菱形饰条,在膝盖前交叉成x形。
「不会吧...他会用『马克西米连之剋星』?」欧布莱恩身后传来父的声音。
「『马克西...』那是什么玩意儿?」他回过头。
父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我们这次...或许...有救了。」
欧布莱恩回过头,看见站在礼拜堂大门旁的汉斯爆出大笑。
「你以为手上多了那玩意就可以打赢我们吗?」他举起手枪瞄准维洛利,扣下扳机。
维洛利右手一扬,饰条划了个半圆,子弹击中饰条弹开,只爆出一丝火星。
「不会吧,我是不是眼花了?」欧布莱恩说。
「马克西米连是十五世纪时,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在位时召集工匠,做出全欧洲最精良坚固的鎧甲。」他身后传来父的声音,「那两把长剑连那种鎧甲都斩得断,才会叫做『马克西米连之剋星』。」
其他学生也跟着举起枪,对准维洛利射击。
维洛利旋转长剑,舞成两团炫目的剑圈,擦中剑身的子弹像落在伞面上的雨滴朝四周弹开,有几发还打中了学生。
他将双手长剑合成一把,瞄准学生扣下剑把上的机括,剑尖射出一颗颗拇指大的弹头,被击中的学生口喷鲜血,身子后弹,撞在教堂四周的白墙上。
看见四周的同学一一倒下,汉斯紧靠着墙跑到门旁,推开礼拜堂的大门吹了声口哨。
十几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夹克的汉子衝进礼拜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猎枪跟大口径左轮。
「他...他就在那里,杀了他!」汉斯指着维洛利大吼。
维洛利把剑插在地上,朝地上十字架的顶端使劲踢了一脚。
十字架正面分成左右弹开,一根铁支架升起,支架上锁了把mg-42机枪。
维洛利拉动枪机上膛,扣下扳机,一排子弹挟带尖锐的呼啸声擦过对方头顶,大汉们倏地趴在地上。
「在老子真正抓狂之前,马上给我滚出去!」他压低枪身,眼珠子贴着照门,彷彿一扣下扳机,眼珠子就会跟子弹一起飞出去似的。
大汉们连忙爬起身,奔出礼拜堂,地上留了十几把大小枪枝。
汉斯双膝一软坐下,慢慢朝门口挪动身子。
维洛利起身拔出长剑,大步走到汉斯前方,剑尖对准了他的脑袋。
「小子,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维洛利说:「这把枪的子弹可以打穿五百米外的野牛,有什么遗言吗?」
「我...我...」汉斯屁股底下的红地毯慢慢湿润,隐约还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维洛利就像逛菜市场的家庭主妇挑选鸡鸭般一把拎起汉斯,左手举起长剑用力抽打他的屁股。
「你以为这很好玩是不是!」他一面抽打一面骂:「现在你的朋友全死光了!开不开心啊!爽不爽啊!」
「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去你的!还想有下次咧!」维洛利将他扔在一跛一跛走出祭坛的欧布莱恩面前,「你应该有带手銬吧,把他銬起来。」
欧布莱恩连忙拿出手銬,銬住地上汉斯的双手,「他们不是美国大学生吗?怎么会-」
「这几年很多恐怖组织到美国招兵买马,他们告诉年轻人这很潮、很时髦,他们做的是侠盗罗宾汉跟苏洛的买卖,组织会提供他们机票、旅费、武器跟弹药,跟玩生存游戏没两样。问题在于就是有人会上当。」维洛利踢了地上的汉斯一脚,「就像这傢伙跟他的同学一样。」
「那他们的身份是-」
「爱尔兰的恐怖组织『夜行军』,传统上他们不在自己家里搞恐怖活动,就叫这些被吸收的美国大学生当白手套,很贱吧?」维洛利说:「放心吧,刚才被我打中那些人我避过了要害,大概只要在医院躺一两个月吧?」
「真的?」
维洛利走到由园丁和其他苦修士搀扶,身子靠着祭坛的父面前,跪下单膝。
「英国空降特勤团第二十三团维洛利中尉,抱歉让您受伤了,」他说:「请代我们向宗座大人问好。」
「今天多亏你了,」父伸出手,轻拍他的肩头,「你不是宗座大人派来的吗?」
「我和二十一团的同僚奉命到这里执行任务,为了不引人注意才扮成苦修士,」维洛利朝父身旁的苦修士们一瞥,「我们还有一个同僚在后面,待会为您包扎好之后,可以过去跟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