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马车刚好经过摘星楼。
卫琛撩起车帘,让夜风灌入马车内,好让顾晚卿吹吹夜风,解解闷。
视线不经意掠过摘星楼楼阁,他思绪微动,便沉声让昭澜停下马车。
随后,在昭澜和霜月狐疑的目光下,卫琛将顾晚卿抱下了马车。
凉凉的夜风吹去了顾晚卿脸上些许的烫意,她志回笼了些,看了眼已经打烊,漆黑一片的摘星楼。
“怎么就下马车了……这也没到咱们家啊。”
卫琛唇角勾起弧度,只因顾晚卿那句“咱们家”。
听起来,她对他们的家,很有归属感。
“不是胸口闷不舒服?”
“夫君带你去看看高处的风景可好?”卫琛磁声,话落之际,指骨匀称的手已经熟稔地扣住了顾晚卿的腰肢。
顾晚卿微微偏头,目光往上斜斜瞧着他,唇如胭脂,轻轻扬起,眸中似落了皓月银华,“去哪儿看?”
“喏,上面。”卫琛微抬下巴,朝着摘星楼阁顶的飞檐。
粉妆玉砌的女子顺着他的视线眺去,恰巧夜风猛地拂过,掠起她一缕青丝,几欲迷眼。
“好啊,但我们怎么上去?”顾晚卿喃声低问。
她身后,昭澜和霜月都齐刷刷抬头朝摘星楼阁顶张望。
不等他们反应,卫琛收紧了揽着顾晚卿腰肢的手。
提气轻跃,身轻如燕,一路借力,飞登上了摘星楼。
霜月没怎么见过这般场面,小嘴圆张,惊得嘴里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相较之下,昭澜倒显得淡定,仿佛预料之中。
还好心同霜月解释:“我家主子虽然早已弃武从文,但每日都会寻空习武,轻功更是绝顶。”
“这根本不算什么。”
昭澜言语间透着得意自豪,与有荣焉。
听得霜月终于合拢了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点点头:“难怪姑爷总是将小姐弄得‘伤痕累累’,原是一直习武的缘故,手重。”
一旁的昭澜:“……”
这都什么虎狼之言,而且……这是她能说,他能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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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屹立于帝京中心位置,飞檐之上,如至山巅。
卫琛几经飞掠,顾晚卿在他怀中连零星丁点的醉意都被吓没了,一双藕臂紧紧固着他窄紧的腰身,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她知道卫琛功夫好,轻功更好。
这却是她第一次亲身领略他的厉害。
直至双脚落在飞檐琉璃瓦上,顾晚卿悬空的心方才落实,暗暗松了口气。
“这里好高,很危险……”她喃喃着,想让卫琛带她下去。
可男人却只是倾身勾住她的腿弯,将她大横抱起,他自己则盘腿坐在了飞檐边沿。
“夫人莫怕,有为夫在,定然相安无事。”卫琛的声音温沉好听,不紧不慢,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顾晚卿的手改圈着他的脖颈,心安了片刻,方才试探似的往底下看了一眼。
飞檐之外犹如万丈深渊,若是从此处摔下去,定然会砸成肉饼。
“夫人感觉如何,胸口可还闷得慌?”卫琛给足了她安全感。
扣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又紧又重,让顾晚卿笃定,他不会让她从这里掉下去。
“倒是不闷了。”顾晚卿如实回。
在这高处,夜风更凉些,但八月的时节,风扫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她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脸上的燥热烫意和胸中闷意都随着夜风散去。
不止如此,顾晚卿还觉得心里异常平静。
她在卫琛怀中安坐了片刻,随后主动提出,要和他并肩而坐。
卫琛再三确认方才将她放在身旁,两人肩并肩,仰头看着天际高悬的圆月。
明月当空,顾晚卿眼中落满了冷冷月华。
夜风拂过时,她不知为何,竟有一种似曾来过的熟悉感。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转瞬即逝,她甚至来不及抓住。
“阿锦,以前你是不是也带我来过这里?”那一闪而逝的画面里,顾晚卿记得卫琛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似乎还在此处,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