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的绘声绘色,连怎么掉进去的都知道,仿佛他们就站在跟前。
她将薄衾盖在顾云庭腿上,推着他出门来。
“长荣,你方才说他死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疼痛时我能忍住来码字,但昨天是憋气,几乎窒息,持续了挺久,一度觉得自己快死了。多亏家人在,慢慢才缓和,宝儿们都不要大意了,这病能防护还是防护好了。
第4章
◎真相◎
长荣便将齐老侯爷如何死的, 边说边比划,重新讲了一通。
“昌平伯府世子爷也不知哪里抽风,当日便挂了炮仗没命地放, 还特意跑去齐老侯爷家码头放了好几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纳妾。”
当初高宛宁和高静柔被大火烧死,高启屡次登门让齐老侯爷将尸体接回去安葬,但对方嫌弃污秽传言,坚决不同意。
高启只得将两人葬入京郊坟地,也是怕坏了自家风水,故而距离高家祖坟距离很远。
远在魏州的父亲不知怎的就得了上峰赏识,再加上陈氏总吹耳旁风,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先前高家门楣不旺,屡出事端, 便是因为那两个妹妹的缘故。
邵明姮觉得有些怪,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齐老侯爷怎么会淹死, 他年纪虽大,但是精矍铄, 为人亦非常谨慎, 出行都会带人一起的, 即便他喝醉了, 身后还有小厮随从,断不该出现落水的意外。”
顾云庭从轮椅上起身,支着拐杖在旁边练习走路, 腋窝下受力承重, 他的脸涨到通红, 只走了几步, 便觉下方疼得厉害。
邵明姮扭头,瞥见他偷偷起了身,不由蹙眉,抱起手臂。
他便附上一个笑,乖乖坐回轮椅。
罗袖与长荣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他们两人面对面看着,一丛丛紫藤开到荼靡,淡雅的香味从头上传来,风渐渐变凉,早已没了盛夏时候的炽热,挟着初秋的萧瑟一点点打进心里。
“你再不听话我便不管你了。”邵明姮捏他的手指,睫毛一眨,望见他浓热的眼,不由想要松开,反被他攥住了,扯进怀里。
“仔细膝盖。”
她推他,虚虚撑着身体。
他不以为意,抱紧了人往自己膝上按,“不打紧,现下都已经好了。”
“那也不成。”邵明姮强行站起来,离他有段距离,“或许是我多想,但我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是古怪离的。”
她认真与他说着,顾云庭情也从放松变得紧绷。
“京中南河码头,其中主要竟主之一位齐老侯爷,如今他人死,南河码头势必落到第二强劲对手手中,你有没有调查过谁最终拿到了码头?”
“阿姮,你从何得知的。”顾云庭心知肚明,却很意外邵明姮的消息来源。
邵明姮坐在旁边的花墙上,垂着双腿晃了晃,“我每回出去都能或多或少听几嘴,听得多了便能猜出来,那家商户是最近两年才新兴起来的,人脉和财力却都很充沛,但是细细查下去,又没有具体的根基,你是不是也在观察他们?”
“是,我怀疑他们与康国有关。”
“所以那位康国花魁,真的有问题!”邵明姮颇为意外和激动。
“目前没有确切的把柄,只是怀疑,她与京中不少勋贵公子都有往来,虽是康国人,但对京中习俗还有人情关系很是熟悉,若非着实下了功夫,那便另有隐情,或许她为了今日谋划,早已蛰伏许久。”
邵明姮点了点头:“我总觉得她认识我们。”
“嗯?”
“具体我也不说明白,就是一种直觉,回头我们去楼里近距离看看,兴许能找出答案。”
“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过去吧。”
两人言出必行,当即换了衣裳,都着男装坐上马车。
如他们这般推着轮椅都要进楼里的客人不多,甫一下车便有龟公出门帮忙,见他们衣着华贵,言谈举止都是贵公子做派,故而一路躬身,客气备至。
邵明姮给他一锭银子,龟公忙招呼着送来好茶好果子,便又去唤歌姬。
“您先别急,我们过来是奔着阿玉娘子来的,可否帮我们引荐一下?”邵明姮不疾不徐开口,手中的茶盏放下,笑盈盈望向龟公。
龟公忙拱手回道:“实在不凑巧,阿玉娘子正在陪客,两位若是不急,可稍稍等候片刻,若是着急,小的给贵人挑两位涩的。”
“不急,我们便等阿玉。”
门合上,邵明姮松了口气,抬手擦去面额上的细汗,小声道:“这里的香实在太浓了,直往嗓子眼钻,闻着有些晕眩。”
顾云庭招招手,她走近些,便被他迎面塞了个香包。
“这是解毒的,寻常的迷药都能化解。”
邵明姮捏着香包,忽然挑起眼尾,“你果真来过。”
便走到旁边,背着手四处查看。
顾云庭知她没恼,推着轮椅跟在身后,“我虽来过,却没胡闹过,你得信我。”
“我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