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老。”
景恒将目光移到身侧的人身上,开口的正是祝景之。
“怎么?”他侧首,倨傲地瞧着眼前妄图拦下他的人,“这不是玉昆宗的未来剑尊吗?看未来剑尊的样子,是想阻止长老肃清魔物了?”
景恒一口一个未来剑尊,带着讥诮的色。
他承认自己就是嫉妒了,祝景之的天赋极好,他打探过掌门的意思,这玉昆宗未来剑尊的称号,多半就是祝景之的了。
景恒话音一转,声线陡然阴沉下来:“还是说,你为了已经入了魔的曾经的师妹,不顾宗门的规矩,起了对抗长老的心思?”
“景长老,慎言。”
祝景之声音清冷,面对景恒的挑衅并未动怒。他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行了个晚辈对前辈的礼节,挡住了景恒望向白芨的视线。
白芨当即原地调息梳理体内暴动的魔气。
景恒那一剑来得突然,剑气离体,她来不及防备,这才被剑气所伤,以至于体内的魔气暴动。
“白芨是徐白师尊门下的弟子,即便她入魔,理应由徐白师尊处置。”
祝景之一口一个徐白来压他,倒显得他越俎代庖了。
景恒阴沉地盯着祝景之,手中紧握着本命剑,看不出情绪来。
“未来剑尊倒是与同门有深厚的情谊,竟然如此地护着一个魔修。”
掌中剑光一闪,迅捷射出,绕过了祝景之,直射向他身后的白芨!
景恒突然发难,祝景之来不及阻拦。
分期长老的修为有多恐怖?
剑气化形,连肉眼捕捉到剑气的速度都十分艰难。那剑光带着杀意,不出一息就到达白芨的面前。
白芨若是在全盛状态,也许还能躲得掉。
但她被剑阵所伤,又生生接下了景恒突发的一道剑气,此时已经无力躲避后续的攻击。
腰间的玉扇微微发烫。
就在剑光抵达白芨眼前的时候,玉扇张开,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生生将那剑气抵挡下来。
是玉扇的防御机制。
喻永朝将扇子赠与白芨时,曾经告诉过她扇子可以抵挡分期以下的修士全力一击。
景恒虽已是分期,但他并未用出全力,故玉扇能将此剑气挡下。
只是抵挡过剑气的玉扇也受了损伤,那扇骨折了三根,被剑气余震击落在地。
白芨气血翻涌,又喷出一口血来。
“景长老!”
祝景之右手按在剑鞘上,话语间满是冷意:“你若再对我门中师妹出手,可就是触犯玉昆宗门规了。”
“怎么?未来剑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景恒负手而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是玉昆宗未来的剑尊,前途无量。毕竟包庇魔修这等罪名,不是你担得起的。”
“那也请长老记得,出手打伤同门,残害同门者,废玉昆心法,永不得修仙。这玉昆律法也不是你触犯得了的。”
林间寂静无声。
两人各持剑而立,分毫不让,形成了对峙的古怪形式。
白芨冷眼看着景恒所在的方向,手却已经紧紧按上了玉扇。
她受伤了,那他也别想好过!
大约沉默了一刻,景恒哈哈大笑。
“如果我说,今日我非要她死呢?”
景恒狂妄,却也有狂妄的本钱。在场的人里就只有他修为达到了分期。他若是想杀人,又有谁能拦住?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师妹。”
林中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芨这才稍微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才发觉手掌处一阵刺痛。
她方才紧握着玉扇,指尖都扎进掌心肉里,渗出了血来。
林中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那声音带着笑意,可更多的是一种名为漠然的情绪。
只有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才会体现出目无一切的漠然。
一纸折扇自空中飞落。
折扇所过之处,犹如被最锋利的剑切割般坍塌。折扇扑簌簌地飞旋,森林中的古树灵植像被一道看不见的细线般割裂。
祝景之几乎和景恒同时原地腾空,踩着本命剑脱离了森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