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白芨身后的桃树:“你看这树上的剑痕便知剑主的情绪,哪一道不是藏了野心与后手的。”
那颗巨大的桃树,自下而上布满了剑痕,有深有浅,出自两人之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若是细看,去感受剑痕中的剑意便可知,两人相争的情绪已经藏在内里很久了。
白芨长叹一声。
“诸芨一直在骗自己。”
她哪里会看不出剑痕中的剑意?分明是遮住了眼睛不愿去多想。或许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师兄二人会相争,也在试图修补挽回两人心中的隔阂。可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有时刻意地弥补只会让两人渐行渐远。
白芨回过来,突然好:“大师兄竟然还精通剑法?这剑痕间的剑意都能看懂。”
上辈子她练剑,对剑法自然是有所了解。可师兄明明是个修扇的,怎也能精通剑术?
喻永朝端起酒碗便往白芨嘴里塞。
白芨正说着话,冷不防被酒水灌了一嘴,差点呛到。
不让问就不让问!堵她嘴是做什么!
第2章 幻境(3)
对于白芨猜测的可能性,喻永朝并不是没想过。
若是镇山剑真的在清砚宗的山里,恐怕真的要等到诸朝和诸卿中的一人继任掌门之位,借助他们去找到石剑。
他们所能控制身体的时间并不长,多数时间还是在看幻境里的剧情自然发展,清砚宗师妹三人走向不能回头之路。
白芨打了个酒嗝,索性直接倒在地上,透过桃林去看天。
喻永朝:“我不认为这是一个长老能做出来的动作。”
好嘛,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了。
白芨爱喝酒,但是酒品差。
简单来说就是能喝,但不多。
这会酒劲上来了,便什么都不顾了:“二师兄,我有个问题。”
傅正卿心想原来这里还有我的事:“问吧。”
“若是在这幻境的阵法里,诸芨三人死了,附身在他们身上的我们怎么办?”
白芨的问题一针见血。
傅正卿声音淡淡:“说不好。可能会脱离幻境,也可能再也回不去,成为这广袤无垠的食腐草的养料。”
“养料……”
白芨翻了个身,抓了一把地上的落花:“我不想当养料。”
喻永朝知道傅正卿在吓她,心里正怪白芨怎么会把这话当真,就见白芨下一秒把手中落花一扬,铺了满身。
喻永朝:好像是醉了。
某仙门宗派长老酒后把自己弄一身脏。
他刚要把白芨拉起来,白芨一甩手,躲了。
她瞪着喻永朝,声音冰冷:“休想把我再抓去冰牢。”
喻永朝本来想搀扶她起来,被她躲了那一下有些愠怒。这会听到白芨绪里的恨意,又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
白芨不甘示弱,也望回去。
喻永朝扯着嘴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恩,不抓你,冰牢不收邋遢鬼。 ”
白芨听了喻永朝答应的话,嘴里嘀咕着什么,这才就着他的力道拽着他的袖子从地上爬起来。
白芨被喻永朝扶上了椅子,喻永朝一离开,她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桌上,身上还有没清理下来的桃花瓣。
喻永朝看她这副醉了的模样,心里却在想刚刚白芨说的话。
据他所知,玉昆宗是有一方冰牢的,关押的是为祸四方的妖魔。而这位小师妹似乎是入了魔就来到了魔渊,拜了喻陵为师,怎会与玉昆宗的冰牢有所牵扯?
况且进了这冰牢,断然没有能轻易出来的道理。
听白芨话里的意思,像是之前被关进过冰牢,因此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和抵抗。
喻永朝默然。
他并未了解过白芨的过去,对他而言,多了一个师妹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会觉得麻烦。
虽然不知道她对仙门的恨意从何而来,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如今她是魔尊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师妹。倘若她真的受了欺负,迟早也是要一并找回来的。
白芨还在睡。
傅正卿看到喻永朝这副模样,心下了然白芨这是触到他心里深处,被认可了。
他微微一笑:“不送师妹回去?”
喻永朝轻轻摇了摇头:“直接破阵的几率有多大?”
“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