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人不乐意了,反手一剑劈了过去,内力夹着剑气在夏泽腿上剌出一道崭新的豁口,血流不止,他好整以暇地说。
“夏师弟,我的下一剑会划上你的喉咙。”
“呵……咳咳咳……大师兄,解气了?”
虚弱至极的声音,却令持剑人勃然大怒。
他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试图坐起来的少年。
每个字如同牙缝里逼出来的,“解气?你看看如今的我!”他刷地一下伸出一直隐在衣袖里的右臂,借着昏暗的月光,竟然发现他整个右手齐腕而断!
“你夺我佩剑!毁我剑途!叫我如何才能解气!”
…………
段流光记不清在西郇的边陲小镇里,究竟藏过多少月升日落。
他颓废着,消沉着,右手的断口在绝望里缓慢结痂,世上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都过得比他快活。
是啊,披雪剑主失去了心爱的佩剑,失去了能使剑的右手,失去了凌云意气的剑心,就只能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在村头夕阳的余晖里,苟延残喘。
重拾剑道是一句玩笑话。右手残疾,连一根农户家的柴火棍都举不起,更何况一把剑,一把承载他人生所有重量的执念。
怆天呼地过,心如死灰过,唯剩满腔贸首之雠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支撑他偷生至今。
修左手剑是穷途末路里唯一的选择。
他在恨里煎熬,重新提起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从最基础的剑术入门练起。
可左手剑难成,就算是他段流光也不例外。
剑门首徒,曾经有资格角逐剑之位的人,连最平常的一招剑术都施展不了了。
可悲!
可笑!
可恨矣!
“哈哈哈哈哈哈……”
悲怆的长笑掩盖了一切苦痛,段流光一步一步地逼近,剑尖在泥土里拖出一道冗长的痕迹,就似他漫长人生路上划出的一道再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但无妨,至少今晚的月夜不会辜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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