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因一个盹而惊醒。
苏弥恍惚想起,谢烺和她说起过的那一幅画。
她紧急地开窗,回头看去,视野里只有雾茫茫一片。
严哥刹了下车:“怎么了?有东西落了?”
苏弥顿了顿,摇头:“没事,改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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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言参加的影视推介会开在阳城,晚上有场宴席。
这里气候偏暖,秋季多雨。
谢潇言没怎么来过这儿,受邀去简潮的工作基地参观过一次,为工作奔波过来还是头一回。方言他听不懂,合作的一些老古董也讲不利索英文,沟通起来诸多不便。好在他还有陈柏丛这个得力助手。
今天陈柏丛没当司机,给当翻译了,听着他跟某港资老总叽里咕噜在交流,谢潇言心情不错,在心里合计着给他提薪。
加长版幻影,谢潇言擎着杯,悠闲品了会儿香槟。
时不时得体地一笑,跟对方虚虚碰杯,实则心猿意马地在想,这车倒是不错。
直到目的地,谢潇言借着顶光,看一眼车窗,确认领结没有歪,他拢着西服,扭好扣子。
尔后大步流星往场内走。
一帮明星在排队走红毯。
正事白天谈完,晚上的商演纯粹娱乐活动。
谢潇言被安排在上座,他很放松地落座,扫视周围,今天来的人还挺多,大半个演艺圈都到场了。宴席间,他看一些明星夫妇出双入对,脸上端着训练有素的假笑。
啧,这么看着,心里还有点儿酸。
要是苏弥在就好了。
还有这些人秀这么低级恩爱的份儿吗?
谢潇言没精打采地叠腿坐着,看着长烛跳跃的光。
老婆走的第二天,想她。
而后,他又凝忆起那天夜里,他喝多,问她心里有没有他。苏弥怎么回答的?她说我心里有你,好多好多不一样的你。
谢潇言支着额,想到这里走了会儿,嘴角噙着浅淡的、又有点酸涩的笑意。
他实在太容易满足。
就像给条小鱼干就能美上天的小猫。
不过前提是他得时时刻刻抱着小鱼干睡,才能永远在美梦里不醒。
如果这一点点快乐都被剥夺,他就会变成郁郁寡欢的小猫。
谢潇言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苏弥,在那边怎么样。
然而走之际,他没注意到危险迫近。端着酒路过的女人猛然一个踉跄,要摔不摔地扶住他一侧的桌沿,手中酒水泼了一半在他身上。
谢潇言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刻意歪斜过来的杯口,而后诧异地瞄一眼这人。
女人穿件低胸礼服,裙子在低胸的基础上,领口又被她往下努力地扯了又扯,她瞧一眼谢潇言洇湿的西装,假惺惺地惊叫一声:“哎呀谢总,太抱歉了!脚滑了一下。”
谢潇言眉一皱。
他妈的!这都什么过时的把戏?
她说:“要不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您带回去洗一洗吧。”
谢潇言冷淡地挑眉:“用不着,我的西装从来只穿一次。”
“……”
碰了壁的女人惊讶看他,用一种“我靠,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的眼瞅着他。
谢潇言斜睨过去,意思也很明显:你最好快点给爷消失。
酒杯被女人搁下,她正要开口再加把劲,扯了两张纸巾要帮他擦,被谢潇言沉沉的一声“保持距离”——给逼退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警惕,谢潇言感觉有闪光灯照在自己的脸上,只一瞬间,他觉得不适,环顾一圈,发觉到处是明星,到处是闪光灯。
而后,他慢慢展开狐疑的眉。
自从七夕那天发现有人跟拍之后,谢潇言又变得风声鹤唳了许多。
可能真是见他青年才俊,又长了张不输小鲜肉的脸,打他回国以来,也上过不少次新闻。
名声赫赫的岭文太子爷,向来不乏关注。
但是这一次,谢潇言明显察觉到异常,那些阴森而晦暗的躲避,不像正常的娱记。
余光跟着女人的背影撤走,谢潇言注意了一下她的座位,又觑了一眼那人桌上的名片。
等陈柏丛招待完老总回来,在他身侧坐下,正打算汇报战绩,谢潇言截住他的话,问:“gg是谁?”
陈柏丛:“一个女配专业户,好像是网红出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