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屋子里顿时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声,钟翦的右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今日之事,你若敢传出去半个字,你和钟家今后都不会再有好日过。”
钟翦的全是此时正不断的冒出冷汗,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都十分困难,“俞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俞洵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抱着苏不迟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这栋宅子的大门,苏不迟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居然在城外,这里应该是钟家的别院,难怪俞洵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找到她。
在回去的马车上,俞洵替她清理手上的伤口,动作十分的轻柔专注。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可他的眉头却拧在了一块,似乎有些自责。
苏不迟惊魂未定,略敢不安的问:“今日之事,钟翦当真会守口如瓶吗?”
不是她怀疑俞洵的能力,而是这件事实在受制于人。钟翦敢把她掳来,必然是有这个胆量和底气。如果他非要闹个鱼死网破,自己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俞洵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替她包扎好伤口,闻言道:“你放心,我有准备。”
她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疲惫的靠在了车壁上。
第53章
◎你可以不说,但不能骗我。◎
晨光熹微,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起来。俞洵处理完之后并没有放开而是一直握住她的手,还将她揽在了怀里。
也不知是经历了这两次事情的缘故,还是因为太累,苏不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像从前那个抗拒他的亲近了,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以便靠得更加舒服。
温暖宽厚的肩膀自然比冷冰冰的车壁要舒服很多,清新雅致的白檀香里含有一些安的成分,没过多久她的意思就开始模糊起来。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忽听见俞洵问道:“你为何要乔装出府?”
苏不迟的睡意顿时消散,她坐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想......”
话还没有说话却又被俞洵打断了,“你可以不说,但不能骗我。”
苏不迟咬住下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心虚的垂下眸子。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良久俞洵轻叹了一声,“罢了,没什么要紧的。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吧。”
苏不迟说不清楚她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庆幸他没有追问,但更多的却是自责。
经过这么一闹,她已经自己会再也睡不着,可没想到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广阔的平野之上,俞洵低头看着睡得正香的人,眸色缱绻缠绵,然而两个人却好似远隔千山万水无法诉说明白的情意。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终于醒了过来,苏不迟坐在床边茫然的看着屋内的陈设,只觉得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仔细一看才想起来这里居然是俞洵的房间,不由的嘀咕了一声他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想起之前在这里不愉快的经历,她心里还是举得有些不舒服。扯过早就准备在旁边的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这才第一次打量四周的模样。
都说屋子能体现主人的心性,如此看来果真是不假。俞洵的房间和他的书房一样,简洁到甚至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住的地方。眼睛所到之处没有一样多余的杂物,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的?
这时候,攸宁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几碟子小菜和一碗建枣莲子粥,“苏姑娘,您醒了?快来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侯爷吩咐奴婢准备的,一直都温在炉子上,就等姑娘醒来后随时能吃的上。”
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苏不迟确实饿了。也不跟她客气,坐在桌边吃了起来。她顿了顿,问:“......侯爷呢?”
“侯爷休息了一会儿,中午便出去了。翊卫营积累了许多的公务还没来得及处理,只得吩咐奴婢守着姑娘。”
苏不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如果她一直都睡在这里,那她岂不是和俞洵同床共枕?虽然现在才来说这些未免太晚了,可是她的脸却不由自主的发起烫来。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经历的一幕,顺畅的就好像他们已经成亲了一样。
她连忙甩掉脑海里这些不该有的想法,几口将粥喝完。然后和攸宁说了一声,顺着竹林旁那条僻静的小道回到衔芳阁。
蕊黄她们一直都在等,见她终于回来,几个人喜极而泣。蕊黄哽咽的道:“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们都快被吓死了。”
苏不迟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小红也回来,长松了一口气。之前她就一直在担心,看来俞洵把她也一起救了过来,“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奴婢没事,他们只是将奴婢打晕关在了柴房里。”
“那就好。”
蕊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姑娘,您都不知道,奴婢几个听说您回来就想去找你,可侯爷却不许奴婢进去。您若再不回来,奴婢都要去闯拥翠阁了。”
香浓道:“姑娘正在休息,侯爷不让咱们进去是对的。”
“那也不能在他那里休息啊......”
香浓暗中推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苏不迟倒不是很在意,笑了笑。见她们一个个眼中都泛着红血丝,猜到她们昨天晚上必然都没有睡,就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与此同时,在钟翦的房间内。钟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腿成了这副模样,扑倒钟昧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老爷,你一定要给翦儿报仇啊!我们钟家也是高门显贵,你现在还是当朝的太傅,俞洵怎么敢把他伤成这个样子?!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皇上和贵妃?”
钟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母亲,你就算是想上门讨要个说话,也得先问问三弟都做了些什么啊?俞洵是什么性子的人,整个京城都知道,三弟平素强抢个民女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动到了武安侯府的头上,俞侯爷只是断了三弟的一条腿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是钟家的庶长子,一听说钟翦出了事情立马就赶了过来,就是为了看他们几个的热闹。
已经出嫁的钟家二姑娘也赶了回来,闻言瞪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手下留情,你刚才没听见那大夫说三弟的腿今后都废了吗?我看你是巴不得三弟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才好。”
身有残疾之人不能入朝为官,钟翦的仕途算是全完了。
“二妹,你可别冤枉了我。我这人一向帮理不帮亲,这事就算闹到皇上的面前,咱们家也未必能讨到半点好处。”
钟二姑娘闷哼了声,“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够了!”钟昧脸色铁青的呵道,“都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