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姐说是那名叫做红岫的侍女之前就患有恶疾,现在不过是突发致死,加上此案没有牵扯,主张没有必要小题大做,惊扰其他宾客。”李鸣集说道:“但突发恶疾的死状不应当是情僵硬、眼球外凸,这应当说是因为见到什么极为骇人的东西才会导致的死亡。”
“她在临死前只见到了那盆花。”白鸟补充。
“那盆花我也看见了,不过齐小姐坚持不肯在室外掀开那块黑纱。”
她皱起眉头:“都遇到这种事情了,还是不肯直接给其他人看?”
“正是。”虽然这句话表达的含义是不满,不过李鸣集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平稳,“她表示这盆花若是见光必定会枯萎,说是可以等拿到室内再给我们看。”
“你们同意了?”
“没有。”
白鸟看看能把这两个字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说得一脸耿直的这位同僚,感觉我们司里果然各个都是人才。
“花是否有所不对?”
李鸣集摇头:“并无,只是未曾看到有花朵出现,甚至连叶片也未曾看见。”
就像齐一潭所说,见光的那刻只看到枯萎的枝芽。
既没有花、也没有叶,如果只剩下那些像是在秋冬就会变成枯木的花枝,那齐夫人为何那个时候要特意冒着和自己女儿闹出矛盾的风险也要把那盆花专门搬出来?
“不曾看到开花?连花苞也没见到?”
话题正说到那盆花的时候,苏沁的声音也准时到达现场。
“不过我之前听齐夫人三言两语间炫耀过那盆花。”
“今天也是,如果只是枯枝的话,按照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大长公主面前搬出这样的东西来展示?那她最看重的面子恐怕是不要了。”
“说起来我们四个搁这儿站着真的不会被人发现我们在密谋吗?”
在继续讨论之前,白鸟忍不住插话。
苏沁哼哼一笑:“我让阿棠给我们放风了。”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发话的林知默这回开口说道:“那盆花可能已经没有价值。”
李鸣集点头。
其他两人一惊,面容带上疑惑。
白鸟问道:“那盆花不用带回去细查吗?”
林知默摇头:“物并非那盆花,被红岫掀开黑纱的时候,可能已经逃离。”
他看向白鸟她们:“至于高家的事情,若是有机会再继续探查,没有的话,先把齐一潭控制住带回天命司后院。”
“是。”李鸣集回道。
“小姐!”
打断他们谈话的,是原本在路口守着的阿棠。
她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惊慌。
“殿下!”
“流觞曲水那儿已经乱了套!高家那位小姐死了!”
第2章
阿棠的话让在场几人全数一惊,李鸣集似乎还在想这位高家小姐是谁,林知默已经迅速从脑海中翻出那个可能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女子模样,而刚说起高琼枝的苏沁与白鸟则面面相觑。
“死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白鸟喃喃低语,觉得很是不可置信。
就刚才她坐在那里看,也没见到那位因为在即兴作诗时博得满堂喝彩,而眉宇间暗含得意的高琼枝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她因为刚饮了酒,更是显得面色红润、精倍佳。
“可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四人都不在现场,苏沁追问阿棠在那里看到的情况。
阿棠似乎被吓得够呛,摇头的时候连说话都变得有些颠三倒四:“高家那位小姐原本是笑嘻嘻地和坐在旁边的顾小姐说话,然后就开始吃花,后来便一头栽进溪流里再也没起来!”
“顾小姐?”李鸣集皱眉:“你说的是户部尚书之女顾佳熙?”
阿棠连连点头:“对!就是她!坐在她旁边就是齐小姐,眼下那边可谓是乱成一团。”
在这里继续问阿棠好像也问不出其他所以然出来,不如直接去现场看看。
林知默做出总结:“鸣集你先压住消息,带人将园子所有门封住,不准所有人进出,若有人问便说是我下令;命人去叫大理寺,除此以外若擅闯者命金吾卫扣人。”说着他将自己腰间一枚令牌递给李鸣集,后者领命,不做耽搁即刻出发。
“苏沁你去人群中打探一下消息,若是有所不对找时间告诉我们。”
“是。”苏沁点头,先带着阿棠去混乱的人群中。
最后他看向白鸟:“你与我一同去看看高琼枝情况。”
“成。”白鸟利索点头,觉得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条不紊地理出思路来办事,着实是个不错的上司。
借助宁王殿下平日里在皇城里向来瘫着脸的威严,他们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方才举办流觞曲水的溪边。
阳舞大长公主面色苍白,一手揽着靠在自己身边满脸不解却也有些慌张的两个孩子,一手紧紧握住苏夫人的手才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见到林知默来简直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将紧紧拉住的对象换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