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坐在她身边的沈长洲好地看过来,“怎么了?”
她咬着下唇,挺直着腰背,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没,没什么,只是咬着了颗花椒,麻,好麻。”
沈长洲拧着眉看向对面的凌越,见他拈着酒盏,情酣足慵懒,与沈婳连眼的接触都没有,又将疑惑给打消了。
从旁边倒了杯清茶给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不小心,快喝口水压一压。”
沈婳接过水偷偷横了凌越一眼,见他眼底有浅浅的笑意,脚却还没松开,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坏蛋!
没想到,最先倒下的不是沈成延,而是闷声在旁喝着酒的沈爷,他官职低性子软弱,娶妻前听兄长与母亲的,娶妻后都听邹氏的,在朝中说不上话,更没见凌越的机会。
总听传言他是何等凶戾,今儿瞧见了本尊,连话都不敢说了,坐在一旁低头自顾自喝着闷酒。
他的酒量也没多好,这么直直地灌,哪有不醉的道理。
沈成延也喝了不少酒,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有些大舌头但勉强还能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他响亮地打了个酒嗝,开始指点江山。
“弟喝多了回去肯定要被弟妹念叨的,将他送去前院歇一晚……”
而后又歪歪扭扭地向凌越走去:“凌老弟今儿也别回去了,喝了酒骑马,明儿起来定要头疼,我院里厢房多着呢,你随便选!”
眼见父亲歪着步子过来,沈婳心跳如鼓擂,用力地将脚给抽了回来,撑着桌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爹爹,您喝多了,快些回去歇着吧,不然娘亲也会生气的。”
“我哪喝多了,我还能写诗呢,去把笔给我取来,今儿我与凌老弟一见如故,甚是高兴。呦呦乖乖坐着,不许告诉你娘亲。老弟,我们不醉不归!”
沈婳给了兄长一个眼,沈长洲也顾不上看沈婳与凌越有什么眉来眼去,摁着喝多了的父亲,将他手中的酒盏夺过。
“父亲,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还能再喝。”
沈长洲拧紧了眉,这还是他头次瞧见自家父亲喝得这么醉,生怕他再发起酒疯来,便与下人一道将人架起,“我先将父亲送去我院里,这一身酒气没得熏着娘亲。”
沈婳连连点头,沈长洲看了眼色不改的凌越,犹豫了下道:“王爷便交给你招待了。”
想了想又道:“天色不早了,王爷也饮了不少酒,让他在客房歇下吧。”
不等他交代完,沈成延又要去拿桌上的酒,沈长洲不堪其扰,将他双手擒住直接扛上便走。
喧闹声过后,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沈婳脚踝的束缚感还未散去,脸上也有些热热的。
没人说话,她就交叠着手臂愣愣地站着,直到声轻笑传来:“你便是这般招待客人的?”
他还当沈长洲说得轻,他没听到呢,没想到这人什么都听见了。
“那您想如何招待?”
您?
夏日夜晚的风也带着丝丝热浪,屋檐下的气死风灯忽明乍暗,在一阵夜风吹拂下,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沈婳背抵在僵硬的石墙上,一双厚实的手掌垫在她的后腰,身前的高大男子仿佛一座山将他笼罩,他的唇似燃着火,所到之处皆惹起阵阵战栗。
他覆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似惩罚般得重重啃咬,她犹如池中的一叶小舟,被风雨打得剧烈摇晃,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攀着他的脖颈,以求庇护。
“叫我什么?”
“凌越,凌越,阿越……”
他喝过酒,嘴里还带着醇香,竟顺着唇舌缠到了她的口中,她的酒量不大好,往日都是喝果酿,这会好似也醉了一般。
脑子晕乎乎的,身子飘飘然,脸跟着烧了起来。
许是沾了点酒味,又有夜色笼罩,她也变得大胆起来,他刚分开唇,她便恋恋不舍地又缠上去。
像是贪吃的孩童讨要糖糕一般。
凌越尤为享受小姑娘难得的主动,也不一次性都给满她,而是让她一点点的碰触,碰触一下又放开,她就像是被诱惑一步步踏进陷阱的猎物。
云层遮蔽着月光,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两人缠绵的呼吸在耳畔交织着。
沈长洲将父亲与叔父都抬到前院安顿好,沈爷虽然酒量很差,但酒品不错,喝醉了便睡着了,十分的好料理。
他来时没带自己的小厮,沈长洲怕他会起夜,特意让父亲的小厮留下照看。
都安顿好,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还在四处要寻笔作诗的父亲,实在是忍不住扶额,谁能想到平日光风霁月的大学士,喝过酒后居然是这个样子。
沈长洲怕他磕着碰着,耐心地将人拉回到榻上,像哄小孩般得将人哄睡。
他也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本想将他丢着不管,可看着父亲鬓发间夹杂的几根银丝,轻叹了声,将他染满酒气的衣裳给换下。
又让人打来了温水,卷起衣袖亲自给他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真是上辈子欠的你,往后你再敢教训我,我便拿今日的事笑话你。”
等全部都收拾完,夜也已经深了,沈长洲伸了伸酸软的手臂,也懒得再折腾,打着哈欠在榻上将就了一夜。
隔日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一声女子的尖叫打破了院内的平静。
邹氏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榻上扯了下来,“沈成荣,你看看你干得都是些什么好事!”
沈爷沈成荣抱着被扯破的衣裤,茫然地站在屋内,看着狼藉的床榻与满地的衣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震动了沈府上下的人。
最先赶到的是苏氏,她看着被邹氏抓着头发嘴角流着血的女子,诧异地捂住了嘴:“这,如月?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照顾阿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