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头顶干燥的黑发不断擦着纪渺的下巴和脖颈。
纪渺抱住陈正的头，闭上眼睛，猫儿似地说：“在你床上。”
*
有电话打进来时，手机只响了一声，陈正就惊醒了。
他动作迅速地把手机调成静音，再紧张地看了眼躺在身边的人。
纪渺侧身面对自己安静地睡着，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
陈正放下心的同时，心里未免起了疑惑。
纪渺虽然入睡快，但睡觉轻，一点动静就会醒。
今天她倒是睡得熟，看来圣诞夜活动确实玩疯了。
陈正眼温柔地看着纪渺的睡颜，直到手机屏幕暗掉又亮起，对方孜孜不倦地打来第二个，他才下床走到卫生间接电话。
“陈正，渺渺呢？”
“陆宇飞？”陈正拿开手机看了眼陌生的手机号，再贴回耳朵。
“是我在国外用的号。”陆宇飞简单解释。
“这么晚了，什么事？”
“渺渺和你在一起吗？”
“嗯。”
电话那头的陆宇飞似乎松了口气。
但陆宇飞询问时的焦急语气令陈正不得不紧张起来。
再者，他和陆宇飞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微妙。
除了高中时打过一架，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唯一的牵扯就只有纪渺。
“到底什么事？”
陆宇飞那里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陈正，你听我说……”
“陈正？”
陆宇飞说完过了很长时间，陈正没有任何反应，他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久到陆宇飞以为陈正已经挂了电话，才听见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
“把监控内容备份，原始数据全部删除。”
他顿了顿，背靠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闭上眼睛。
十多秒死一般的沉寂后，哑声道：“这件事……让所有知情的人全都烂在肚子里。”
挂了电话，陈正在卫生间里坐了很久。
因为临时订房间，又是在圣诞夜这种时候，只能订到价格不菲的套房。
房间豪华舒适，就连卫生间的室温都控制在令人舒服的温度。
可陈正却觉得如坠冰窖，全身上下冷得发抖。
他想大声地喊，想骂人，想不顾一切地发泄出来。
但纪渺就躺在一墙之隔的床上，软糯乖巧得令人心疼。
因为一动不动的时间太长，四肢麻木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陈正才重新拿起手机。
他冷漠地翻着通话记录，直到翻到某个曾经打过的电话。
刚拨出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和他第一次打过去，对方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挂了不同，这回对方马上就知道了他是谁。
“你打电话的时间刚刚好，”对方热情地说，“陈正，我正好在看些好东西，要不要一起欣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恶心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珂？”
“不想干什么，”蒋珂懒洋洋地说，“就想恶心恶心你。”
陈正没说话, 垂在裤缝的手，五指指尖深深扣进掌心。
像是感觉不到疼, 又像是已经疼到了麻木。
“放心，没动她，”蒋珂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陈正，“那种东西的时效很短，干不了什么事, 顶多拍点好玩的。”
一记沉闷的响声把蒋珂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又笑嘻嘻地说：“我还当你不会生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