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脖颈处鲜血淋漓,浮肿发青。
赵其明吓得踉跄后退,他认出来了!那是前日被抓走的赤横宗女弟子!
使不出灵力,他们犹如砧板鱼肉。
红药捂着脸,发泄般地哭喊了一声。她这声嘶吼,让门外的锣鼓唢呐越吹越响,门外脚步声急促,好似无数只手在门板上用力抓挠。
血淋淋的人头被乐曲催醒,睁开没有瞳仁的眼白,砰砰撞向坛子,嘴巴一张一合,“今夜洞房,两头鸳鸯。”
“今夜洞房,两头鸳鸯。”
“……”
小小的陶土坛子在地面不住震动。
未知的恐慌,让赵其明和红药疯狂拉拽门窗,“救命!救命!”
伴随着“硌喇喇”的刺耳声音,那人头分化成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血肉横飞地粘连在一起,接二连三从狭窄的坛口挤了出来,迫不及待,争先恐后。仿佛坛子里跑出来不断增生的怪物,密密麻麻朝躲在角落的赵其明和红药涌去。
血腥和尸臭弥漫。
红药被人头狠狠咬住四肢,强行拽上竹榻。那竹榻蔓延出藤条,粗鲁将她双腿分开。
赵其明的裤子被两颗人头用牙齿扯了下来。
他两股战战,性器瘫软,却听到锣鼓唢呐的音乐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勃起。赵其明惊恐的色渐渐痴迷,嘴角慢慢弯起,朝瑟瑟发抖的红药露出幸福微笑。
无数人头在旁边呐喊助威:“今夜洞房,两头鸳鸯。”
“今夜洞房,两头鸳鸯。”
“……”
*
云拭烟死死捂住耳朵。
她蹲在角落,目呲欲裂,盯着那从坛子里钻出来到处乱飞的头颅,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几十个头颅堆迭在一起,有新鲜刚死的赤横宗弟子,也有死去多日腐烂生蛆的骷髅。它们像一串葡萄,叽咕叽咕地在茅舍里觑巡蠕动,在地面拖出凌乱水痕。
而珩央……
四仰八叉睡在竹榻上,鼾声如雷。
如果云拭烟松开手,就会发现,鼾声比外面敲锣打鼓的喜乐还要响。
云拭烟颇为无语。
珩央因为白天被洛媱骂了,连带着对她这个姐姐也看不顺眼,二话不说霸占了竹榻,还朝云拭烟恶声恶气威胁:“本殿下要打坐修炼!你若敢打扰本殿下,必率三万执金吾踏平你的藏宝楼!”
珩央当着云拭烟的面盘膝而坐。
呼吸,吐纳。
呼吸,吐纳。
呼吸,打鼾。
……
太阳还没下山呢,他就在竹榻上睡着了。
头颅们仿佛无头苍蝇,四处寻找。有的头颅太着急,不小心挤压到旁边眼眶,带着血丝黏液的眼球“啵”的一声掉了出来,砸在珩央脸上。
他嘟囔了一下嘴巴,挥赶苍蝇似的将眼球挥开。转过身,长腿一搭,压住一颗路过的头颅,继续呼呼大睡。
被挥落的眼球骨碌碌滚到墙边。
阴森的瞳孔转了转,疑惑地盯着云拭烟。
云拭烟捂着耳朵,默默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