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你这是什么眼,怎么看端砚姑娘呢。”
一句端砚姑娘更是刺痛了徽墨,她嘲讽的笑了两声:“端砚姑娘,紫毫,你到时倒的快,现在就维护起来了,也不知咱们公子的通房,端砚姑娘,领不领你的情呢。”
沈妙贞听到这番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紫毫却不甘示弱:“人家领不领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徽墨,你都要不是我们流风阁的人了,还好意思管这许多闲事。”
徽墨咬着牙,忽然笑道:“你别得意,现在你陪在公子身边,将来公子总要娶正室夫人,你端砚不过是个通房,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谁比谁更高贵呢,将来总有夫人整治你,到时候,你侍奉公子,又侍奉公子的夫人,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冲着两人呸呸的啐了几口,方觉得心里舒坦,扭头走了。
紫毫脸都黑了,想冲上去打她,却被沈妙贞拦住。
“你怎的这样好性子,就任由她啐你?”
沈妙贞心如止水:“她不过是发出败者的鸣吠罢了,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吗?罢了,别跟她计较了。”
紫毫气呼呼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丫头,性子也忒软了,若是将来公子娶了正室夫人,有了别的女子,你还不被欺负死。”
沈妙贞根本不想去想以后,她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现在的她,都不知该怎么跟家里人说,整个人都陷入迷茫的愁绪之中,还会在乎徽墨的挑衅?
反正她被放了出去,以后也很难再相见了。
她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裴境在屋里听了个大概,又见沈妙贞满脸平静,而紫毫气呼呼的,就问了此事。
紫毫可逮到了机会,添油加醋的说了此事,说的裴境面色越来越冷。
晚间,又是沈妙贞值夜,虽说她现在成了通房丫鬟,可裴境并没有对她表示,要在床上服侍,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裴境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他着急的做这么一出戏,也是为了把生的越发美貌的沈妙贞先留在身边,她现在刚十三岁,实在太年幼,长几年再说。
所以这值夜,就是单纯的值夜。
公子睡在里间,她睡在外头的小阁间里。
一如既往的,服侍他洗漱过后,公子还要再看一会儿书,晚上她不做针线,灯火昏暗费眼睛的很,公子这里好玩的多,她最近喜欢一个七连环,正研究的起兴。
两人并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哪怕是在晚上。
过去两年,轮到她值夜的时候,次数也很多。
可不知是因为定下了名分,还是因为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现在这样两人相处,裴境却觉得安静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她将头发松散了下来,只用一条发带松松的笼着,鸦羽般的长发,顺从的垂下直达腰际。
灯火给她的脸上,添上了几许暖色,让她如玉白皙的脸颊,多了几分烟火气。
裴境看着这张本应早已熟悉的侧脸,只觉得内心无比的宁静,一时间竟然看的呆住,直到跟那双漆黑如点墨的明亮眸子撞上,才反应过来,掩饰的咳嗽了一声。
他的耳根有些发红,实在难以启齿。
别看他非要拉着她,纳她做通房丫鬟,带着她去二太太那里过了明路,这一系列操作下来,端的是干脆利落。
现在他胸中有股冲动,想要亲亲她,可这个想法一出,他便羞涩的红了耳根,心里唾弃自己,怎么是个如此的急色鬼。
“你想怎么惩罚徽墨?”
像是要掩盖自己的失态,也是正经的在问她,裴境要给她出气,必然要问问她的意思。
“惩罚徽墨?为什么。”沈妙贞愣住了。
裴境皱眉:“今日白天,她不是故意啐你,我已经宣布了你的身份,她若当我是主子,便该对你有些尊敬,这样啐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看沈妙贞满脸懵懂,裴境不禁问:“你都不生气吗?”
她扯扯嘴角,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明明公子在维护她。
这算是什么事,打狗也要看主人吗?公子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她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狗。
“奴婢生气,又能怎样呢?她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以前没走到这一步,她就一直自持是公子身边的第一丫鬟,不太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要出去嫁人,愿望落空,自然也维持不了那身贤惠做派,也不算意外。”她摇摇头。
“再怎么样,她也不该那么做,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裴境的色淡淡的,话语虽轻却如同蛰伏的野兽,很危险。
公子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整治一个小小丫鬟,更是手到擒来。
沈妙贞想了一会,却摇摇头。
“你是这么好性子的人吗?还会以德报怨?”裴境有点想笑,他是不是把她教的太过于正直了。
作为在外面打拼的男人,太过正直和没心眼,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自己的女人,单纯些,相处起来也是叫人觉得挺舒心的。
只是这样的性子容易被欺负,他多少要护着她一些。
“奴婢没觉得要对她以德报怨什么的,只是……她都要出去了,惩罚她又有什么意义。”
沈妙贞不想去看裴境玩味的脸,眼有些飘忽,她只是觉得,徽墨同样也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人,只能对同为奴婢的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徽墨可敢对公子这样?
“好吧,你说不惩罚就不惩罚,反正她已经出去了,碍不了你的眼。”
哪里是碍她的眼?就算徽墨霸道,防着她,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分明就是因为公子,徽墨才恨她,公子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既然她不愿意,后续的计划也就不必实施了。
裴境本打算,给老刘头银子,让他去徽墨家提亲,徽墨的爹娘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多给聘礼,女儿嫁给老鳏夫,他们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