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很快传来了摆盘的声音,随即又是周姐的催促,厉骋倒没催宁染,很有耐心地在沙发一侧落座等她缓,可她那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实在太招人了,厉骋看着看着不免就有些心猿意马。
男人眼微微闪动,几次三番的克制,却还是在宁染身上打转,或许是仗着她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厉骋犹豫了片刻,最终忍不住靠了过去,他故作自然地将半搭在她身上的毛毯扯到一旁,在宁染看过来时,又一本正经地问她:“睡醒没有?”
视线相撞,厉骋心头兀的一紧,在那样的对视里,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着,屋里没风,却有沙沙掉落的声音,茶几上的桔梗花不再新鲜,枯萎的那片花瓣却将将好掉在了她手边翻页开来的书上,压在了那句:倚云低首望,可知心?
宁染刚一下楼,七月便很自觉地绕到了她脚边,猫尾巴绕着细瘦的脚踝走了一圈,献媚似的又拿脑袋去蹭她的小腿。
厉骋冷眼瞧着,颇有些看不惯它这副谄媚样,趁着周姐摆碗筷的间隙,拎着七月的脖颈直接把它丢回了猫架。遭了冷落的七月喵呜了几声,可是见给它撑腰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不免悻悻收了声。
晚上的饭菜比较清淡,但总少不了补身体的乌鸡汤。
周姐端上来时,宁染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相比前段时间,她最近稍稍胖了些,不过身体的底子到底没有大好,还是能看出脸上的病色,自然而然,这补身体的乌鸡汤就一直没断过,只不过这汤她好像喝了有大半个月了吧,就算再好估计也喝怕了。
厉骋看出了她的为难,却打算视而不见,她在吃饭这方面异常敷衍,平时要是没他盯着,很多时候只是吃个两三口就想糊弄过去。
今晚的乌鸡汤看着营养很足,周姐还特意加了补气血的枸杞和药材,可面前的人勾着汤勺搅动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喝的意思,厉骋握着筷子瞧的有趣,她之前睡乱的头发这会儿又散了一些,有几缕落在了颊边,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总是会跑到唇角,叫人看着,实在碍眼。
男人心里这么想着,下一秒竟不自觉地倾身向前,勾着那几缕发丝掖回了耳廓。
俩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了一起,温热的指尖碰到了她耳后的肌肤,不一样的热叫厉骋忍不住在那块又轻捻了下,这动作来的唐突,面前的人却没有躲,隔着热气,宁染的眼睛像是醉的,能叫人陷进去。
厉骋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百转千回,以至于收回手后仍有股错觉,指腹那块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并不是热,除了痒,还是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