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视线模糊,拿着酒瓶,里面的酒只剩不到三分之一,他瞇眼盯着这不知从哪来的面具「少年」。海风吹乱顾芯的短发,她凝视自己身上的一半基因来源,这一瞬间,她觉得悲哀、可耻,但很快的,那些负面感受就被兴奋、愉悦给替代,顾芯将面具拿下来,顾诚灌下一大口酒,歪七扭八的姿态走过去要看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是我,芯芯,爸,你忘了吗?晚上的时候,我常常喊:『爸,不要再打妈妈了;爸,不要找妹妹;爸,你真的是我爸吗?』」顾芯边走边说,顾诚突然到感觉一阵凉意,浑身发颤,从脚底冷到头顶。
当顾芯离开黑暗,在月光下露出整张脸,顾诚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比他还高大的「少年」是他的大女儿-顾芯,那个哭哭啼啼、身材瘦弱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操你妈的胡说八道!臭小子!欠揍啊!」顾诚怒摔酒瓶,玻璃瓶碎,酒洒满地,顾芯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没有畏惧或后退,只见顾诚上前揪起她的衣领要揍她,顾芯一脚踹向顾诚的两腿间,他立刻痛得跌坐倒地,两手摀着下体,面部狰狞扭曲,嘴中不停咒骂。
顾芯没有多说,也没有其他攻击行为,就静静的望着顾诚还想对她怎么样。一个酒醉、意识不清的男人胡乱挥拳要打他刚成年的女儿,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部搞笑喜剧。顾芯到最后也只是推了父亲一把,顾诚在黑色的海面上挣扎求救,深夜的码头没有其他人听见-顾芯用录音机录下了方才顾诚所说的话,她将录音机放在地上,用最大音量重复播放,这一段如疯狗般的叫嚣掩盖了顾诚整夜的呼救,直到沉默来临,顾芯收回录音机,慢慢走到最近的一盏路灯下,那盏路灯早已坏了好几天了,谁会在乎一个乡下渔村的路灯,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顾芯戴回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