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凶,她连推开他的动作都无力作势。
耳边各班老师隔空争斗的声音,什么物理公式、英语单词、酸涩的文言文,都成了飘旋在空中的泡沫。
“老子迟早有一天死你手里。”
怎么可能,要死也是她死在他手里。
宋阮心恍惚的沉默反驳,竟有一种沉重的失落和隐喻的悲伤。
*
晚修宋阮不在,沉觉觉得无趣,上了半节课就翻墙出去和人飙车。
他倒没有去闹宋阮,知道了她的住址和号码,他沉得住气。
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然后和她在学校接吻。
回到家的时候,靳光崇刚从卧室冲完澡走出来,对站在冰箱前的沉觉说:“给我拿罐啤酒。”
冷气偷跑出来,拉环在安静的客厅响动,气泡声在吊灯下滋滋啦啦的弥漫。
沉觉随手把车钥匙扔到茶几上。
用力过了头,一串钥匙滑到地上,落在一堆杂物中,他也没打算去找。
没有女人的家里,舅甥俩随意躺坐在昂贵的沙发上,身型修长精壮,英俊的脸有颓靡之气,足够迷人。
半罐啤酒下肚,沉觉烟瘾上来,摸了根孝顺的先递给长辈。
“怎么,现在的舅妈魅力这么大,都能管住你这个老烟枪。”
沉觉一双眼睛微眯,充满戏谑。
靳光崇不接受他的挑衅,伸出修长的手指把烟夹住,然后含进嘴里。
不到四十的年纪,是一个男人魅力到达顶峰的阶段,尤其是有靳家基因的男人。
沉觉笑笑,他这个舅舅,的确害人不浅。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靳瑜常抱怨,自己儿子和他舅舅一个鬼样。
“这次能定下来了吧,你不嫌我妈念叨,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火苗一下被拉长,又倏忽消失。靳光崇似笑非笑,一张脸隐在烟雾里。
“你觉得怎么样?”
人沉觉是见过的。
有一天他逃课早回来了几个小时,正好碰到那个女人在厨房做饭。
靳光崇一身平整的衬衫西裤,倚靠在橱柜点了支烟,目光平和地注视娴静的身影。
饭菜飘香,竟然让沉觉都罕见的感受到了一丝“家”的诡异温馨之感。
人是美的,皮肤很白,眼含秋水,说话也柔声细语。
吃饭时,沉觉注意到靳光崇似乎尤其钟爱她那双修长匀称的芊芊细手。
靳光崇说,你这双手无论是从医做手术还是从艺弹钢琴都是造物主对世间的恩赐。
那个女人似乎是听惯了他对自己的赞美,所以当着晚辈的面,也只是微微羞恼,落落大方。
“那她是干嘛的?”
沉觉问出了那晚自己遗留的好。
靳光崇没说话,等吐了口眼圈,拿起一个抱枕超沉觉扔过去。
“臭小子,打听起你舅妈来了。”
空气静默一瞬,沉觉眼疾手快摸出自己手机。
“把你妈招来,你也别想好过。”
靳光崇身形未动,却淡淡开口,瞬间扼压了沉觉的狡猾。
沉觉最讨厌被人威胁,是他舅也不行。
但眼下,他想到宋阮。
还想和她荒唐一场。
反正靳光崇算是承认了。
舅甥俩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话可说,靳光崇开了一天会,身体疲乏后知后觉涌上来。
扯了领带走过沉觉身边,忽然想起什么,瞥了眼躺在那里散漫慵懒的人。
“前几天我回辜宁,阿姨收拾房间,捡出来几封信,你要是不要?”
沉觉微微抬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在辨认回忆。
“呵……”
靳光崇轻蔑笑出声,往前走去。
“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
————
沉觉:我只对宋阮痴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