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玩嘛!”
“诶呀你好烦啊。”推脸。
两路人在门口相聚,方清樾没反应过来就被热情地拉进两层小楼,她脱掉外套,站在玄关的迎客毯上,热气从脚底往上扑,熏得头发根都开始冒汗了。
在前面开门的女人叁十多岁,一头短发笑起来很飒爽,拉着两人的手不放,“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哎澜澜,你就别管了,东西让你哥搬。”
“嗐,那必须滴,”江涛正好拎了袋肉捎了捎,凑过来说,“媳妇儿,那小妹妹挺怕生,你让咱妈悠着点,啊。”
老哥的东北话浑厚,悄悄话都能在小空间里震了震。
江澜mp方清樾:……
“行了,你一大老爷们杵这才闹心。”李晓夕利落把人撵出去,把门关上,回头看自家妹妹正忙着拿拖鞋挂外套,心底一阵啧啧,这目光太有存在感,小女友愣愣地和她对视。
李晓夕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是她大嫂,一家人,江澜平常都喊我姐。”
怕生的小妹妹:“……姐姐。”
“哎。”大姐大心花怒放,两口子性别一换,倒是干了江涛一路上想干都不敢干的事——摸妹妹脑袋,“樾樾,是叫樾樾吧。”
“嗯……”
“别紧张,”发质柔软,一股子爱怜油然而生,李晓夕拉着人往里走,“皮皮南南?过来喊……”
喊什么?方清樾的大脑不断嗡鸣,后面没太听清。
同婚合法后,亲友之间的称呼曾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最后还列出正式的表,姑婶妹媳之类的,但江家在这方面一贯有他们自己的随意,江涛喊了一路子的妹妹,李晓夕也跟着如此,眼下两个小孩贴过来,亲亲热热的童声轻盈地落下:“小姑姑。”
就像一滴水,融入得毫无痕迹。
这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姐姐牵着她,江澜跟着,身边挤着两个小的,简直称得上众星拱月,再向里,女主人正抓着不锈钢盆从厨房走出来,大虾们在盆沿冒着尖尖的不甘心的头。
“澜澜!哎呦我大闺女可算回来了。”阿姨把盆一丢,二话不说奔过来把女儿搂住,“瘦了瘦了,说你几次了就是不注意,心疼死个人。”
方清樾不自觉站直了点,该说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无穷的吗,短短几个小时她对江家人的祖传熊抱完全麻木,可惜刚张嘴一个“阿……”,眼前突然甩来半个黑影,脖子一钳,仿佛被黑瞎子直接塞进了胃里。
“妈……你别激动。”江澜扒拉她。
老阿妈哼了声,又蹭了蹭才舍得松开她俩,年龄不小的女人又高又壮,大辫子白的黄的黑的扎成一把,围裙下面是碎布拼的流苏大褂,脖子上戴了个金链子,就……十分适合去演六十岁阿姨勇闯可可西里,这边她转过脸来,笑眯眯去搓小姑娘的手,手腕还盘着两圈大佛珠,“还是个小孩儿啊,这路远吧累不累?手好冰,冷不冷?澜妹她欺负你不,不开心要给妈……阿姨说。”
她叹了口气,在温馨的小民宿像西区教父一样沧桑,“人,最要紧滴是开心。”
阿姨的怀抱有股糖醋大虾味,电视正在放好运来,夹杂这句要开心,气氛温暖又魔幻。
方清樾,终于宕机了。
作话小尾巴:
在机场等待游轮,在盛夏想念雪花,在40度写零下30度的文啊,是我啊是我啊。
本章发挥最好的是开头的歌词,灵感来自于《牡丹江之歌》。
附小剧场一则
雪夜,灯下,四人视频对话
齐晴:所以……这是个啥样的姑娘?
江涛(和老婆挤一个镜头):她没给你们说?
江守斌(穿大厚棉袄,怀里蹭着条萨摩):害,她啥时候兴说过,我给恁们学学,‘爸妈,我谈了个对象,过年回家你们见见,嗯,是要结婚的对象,没事儿,就告儿你们一声’。
李晓夕:啧。
江涛:那我是多知道一点。
齐晴:来说说。
江涛:也是滨水人,比她小个六岁吧?
齐晴:……
江涛:家里就一个妈妈。
李晓夕(探脑袋补充):好像是教授。
江守斌:……
齐晴:二婚?
江涛:……不是。
齐晴:嘶。
齐晴:我说,老江。
江守斌:哎。
齐晴:猜你闺女现在住哪里。
江守斌:这还用猜的嘛。
齐晴:性别一换,搁我们那时候女方是要来讨个说法的。
李晓夕:妈,搁你们那时候你都不计较这玩意儿。
齐晴:你不懂,大闺女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我这可太心虚了,不行,我血压都高了。
齐晴:上一趟我都想削死姓张的,这不感同身受啊,人家就这么一宝贝疙瘩,眨眼被大尾巴狼给衔了,看见我心里还不得大耳刮子咔咔的?
江涛/李晓夕/江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