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同左右辫侍离鞍并示意前军让开,袁绍接着又说:「但拜玄德所赐,我方有馀裕进行这项次要计划,将那人传授的技术实现在高句丽及扶桑的军备中;袁某知道你一定是用『霹靂火』剿灭夷寇,亦晓得必先除掉你,才能令吾军携更加先进之火器驰骋于復陷分裂的汉土上,故设计尊驾来这里引颈就戮,俾利我日后称霸中原的辉煌大业。」
「为了备区区一介武夫,你下的赌本---不也嫌太重些了吗?何苦放弃自己大好前程,还叫其它人替你垫背?」刘备词锋犀利的问道。
「若能诛却横加出现的你,再多付出都算值得,何况我给的酬庸可挺优渥呢---」转头望向陈宫,轻捻短鬍的袁绍忽对他笑问说:「我的话不假吧,公台?你那顶『铁帽子王』封赠,倒是连许攸亦眼红得很欸;但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何不要这份唾手可得的功名?」
气到浑身发抖,悔不当初的陈宫立刻驳斥着道:「是你们用挟胁人质的下三滥方法,叫我不得不同流合污;陈某压根不稀罕你的青睞!」
伸手阻止他跟对方作无谓争执,想釐清疑竇的刘备随即问说:「袁绍,殊不论你是使啥卑鄙伎俩迫人同谋;我想瞭解的重点---,是你明知手段残酷的赢政欲血洗凡尘,如何还甘愿沦为他的杀戮工具?甚至还引狼入室的替高句丽、扶桑那两头恶虎添翅膀?」
「刘备,你何必装糊涂?」表情骤转为阴沉的袁绍忽斜睨反问。
「府上四世三公,阁下又蒙圣恩官拜宫廷的『西园护卫统领』,可说荣耀已极;但你适才却言明乃备『横加出现』,导致须压抑住『满腔愤恨』,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儘量拖延辰光的刘备又咄问道。
不以为然的哼了哼,袁绍过了良久方说:「正如你所言,袁某身家显贵、朝廷遍佈人脉,且曾受前大将军何进的重用,照理讲应可以在洛阳政坛里大展鸿图才是---;不过因为你的误打误撞,从客栈中救了刘宏那对狗皇帝父子,更莫名其妙获得封为上党太守暨讨贼枢密使等厚赠,无缘无故便取得了领地和军需,要我如何能不为之气结?」
顿了顿,他接着续道:「你若因此安于现状也就罢了,可恨的是你非但真把原该能让我等多立战功的黄巾邪教独自剿抚,还在京都平叛将会令汉室分崩离析的董卓及其馀党;袁某本料定中土必因刘宏的倒行逆施而各自为政,这样一来我即有表现的绝佳机会,没想到却被尊驾几年间便消弭于无形,那份窝囊---叫袁某怎生吞忍得下!」
刘备听完不禁一愣,待隔了半响方啼笑皆非的说:「亏尔族亲袁隗还是位居朝廷三公之一的太傅要职,你却心怀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该杀念头;乱世中最苦的就是那些黎民,咱即使有雄踞疆界的实力,亦须拿民眾温饱为优先考量,所以备才不惜一切要缩短征战的时间,否则便无所不用其极的取得想要之物,终究会遭世人唾弃而灰飞烟灭。」
「少来这套满口放屁的仁义道德,袁某没兴趣听---」略感厌烦的袁绍待先挥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跟着又反驳道:「以袁某的身份地位,那些老百姓顶多只能乖乖纳税、生產,没资格谈啥权利;我算慈悲啦,要换成了赢政,泥腿子可连活着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正因如此,打算大开杀戒的赢政方授予你製造砲火、枪械的技术,要你来外头先张罗原物料?」听到这里,心中犹存疑的刘备就顺势另问说。
彷彿极为自豪当时阳奉阴违的伎俩,袁绍邀左右近卫武士一走上前,即得意洋洋的道:「那廝真以为袁某与充当实验品的公路---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两颗弃子吗?笨到差点喊他爹的袁术或许称得上囉,我却晓得天性凉薄的秦始皇压根没打算将兵权、领地交付给咱俩兄弟,所以即佯许回陵寝后再学盔罩里的武功,仅拼命牢记足可改变战场胜负的火药及械弹配製要诀;只要我一觅得能提供量產的奥援国,哪怕赢政的四万重生部队全有『不死身』,也无法禁得住我这批利器的破坏。」
「你花恁大的功夫,便仅是为了想达成称霸中原的一己之私?」刘备窥瞥那群高句丽兵所揹者像还只停留在须枪口中塞入火药,并以铁条桩实弹丸及燃烧纸媒发射的原始型枪种,腰带间亦缚有类似「霹靂火」的手榴弹,心想我徒儿黄硕搞出来的霰弹枪和滑膛砲可比你先进得多啦,暗松了口气后就接着续问:「阁下都不担忧高句丽、扶桑国若取得製造秘诀,将研发出更加厉害之军械,吃掉你辛苦打拼的领域?」
成竹于胸的袁绍似乎也曾考量过这个环节;但见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门,随即笑着说:「你觉得袁某是什么样的人物,会去干那等猪脑袋的傻事吗?伯固与景行天皇亟欲吞併四邻,见我改良的『轰天雷』效果良好,几乎未经犹豫便答应袁某其中不公开配方的一项条款;我的做法其实跟你相同,让诸多不知情工匠先各製若干正确、错误的材质,復由其它產线照吾諭令组装,他们纵有铸造零件的模具,仍无法摸透枪砲整个结构原理,而且这就百分百杜绝了外洩可能性。」
真怀疑此君和歷史上无甚主见的河朔军阀是否为同一人;语塞的刘备刚要再寻找些话题发问藉而筹思脱困之计,袁绍却已掏出了那把陈宫曾提及过的短銃,有如猫戏老鼠的燃绳道:「好啦,应或不应叫你知悉的,袁某全掬心以答囉;玄德亦该识相点,让我早些一圆送你下地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