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他所料;朴俊泰见机不可失,纵使脚步踉蹌仍即一拐一拐的挨近,手上的「九雷鞭」更已迅速挥落,存心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师父,留后脑勺!」这次连公孙綾都不禁随胞兄开口大喊。
但低下头的刘备似乎未曾察觉,一看彷彿便是耗劲过度的虚脱模样,公孙续甚至还紧闭了眼睛不忍卒睹;而一旁掠阵的车老二、季雍瞧他已快命丧鞭底,狰狞脸庞尽皆流露出一丝期待的兴奋------。
就在藤鞭将要得逞之际,事实上刘备于偏过脑袋瞬间亦早感受左肩上如遭撕裂的强烈灼热,可是他却一直等到鞭刺破坏袍面且快扯落肌肤的剎那,宛如琉璃碎炸的黑白剑光才和捷弹身影同时倏射来敌!
原以为诛杀此君在即,正志得意满的朴俊泰哪晓得人家会突然暴起反攻?于是当大伙双眼一花,他便与拋飞的兵刃一同摔出了丈许外!
车老二眼睁睁瞧掌门师兄朴俊泰居然血淋淋的死在当场,悲呼声中就势若疯虎的挥鞭进袭;计已得售的刘备虽肩臂受创不轻,见他拼命倒也不敢怠忽,于忍住痛彻五内的痛苦后,即斜举着「龙渊剑」再度接招。
这硕果仅存的「鞭宗」好手纵使很想一举毙敌,惊恐莫名的季雍亦二度喝令眾人锣哨助阵,然而刘备既有公孙兄妹的预先警告,急欲雪恨的车老二又怎能再伤得了人家?几个起伏下来,呼啸响鞭非但仍旧拿攻势凌厉的对方无可奈何,内劲渐復的刘备还在回漾一波剑气时又挑去了他一隻耳朵!
「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车老二甫死命逃出了战圈便吼骂着说。
也已累得吁吁气喘,但刘备待经确认四周围已再无重大致命威胁,便收剑并揶揄呛问道:「难登大雅之堂的跳梁小丑,我剑下侥倖不死的漏网之鱼;有胆量就别离开,备倒想见识见识你要怎跟我『势不两立』法?」
「二爷慢---慢些,且莫衝动---」立即拉住那满脸是血的跳脚车老二,季雍急忙劝解的说:「朴掌门既已死于他手,现在可不能让姓刘的有任何机会削弱实力;咱不妨先看紧他,俟本初公的征军一到再做打算。」
一想到情逾手足的师兄弟四人均折于此役,车老二不禁恨得牙痒痒;又瞧坐地暂歇的刘备与两名少年正谈笑自如,亦无善策的他便流着泪恨声道:「妈的,连废了双『招子』都还恁的难收拾,更把我三师弟、大师兄都陆续杀却,怪不得袁军师指名要保卫国相的『长白双鉤』随行护身---;没輒啦,现在只有等他们来了方能报此血仇。」
「我以前跟冯兄弟就常听闻这姓刘的武功莫测高深,不料竟真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如今可好,既动不得对方又没办法一走了之,真他妈叫『烫手山芋』了。」有点悔不当初的季雍亦跟着咕噥自怨说。
刘备在那边隐约听见车、季二酋的交谈,虽甚为着急袁绍即将率军而至,但目前却又杀不出重围,仅能温言安抚着公孙兄妹道:「放心吧,这些傢伙暂时已无法奈何咱了;你们先稍作休息,由为师来担任警戒。」
「师父手臂的伤---还好吗?」从囊里掏出了乾粮分递给恩师、兄长的公孙綾,忍不住关切的问说:「徒儿刚看您连剑柄几乎都快拿不稳了,委实担忧;我猜已然毙命的朴俊泰那一鞭力道颇大,您真的不碍事?」
撕下一小片醃渍过的肉乾放入了嘴里细细咀嚼,把握时间恢復精力的刘备待吞嚥后便缓答道:「朴俊泰鞭上的绝活果真异于中土,岂止具阴狠、威猛二长,响藤鞭刺更兼有破坏人体内组织的效用,且无惧先帝御赐之宝剑,为师纵因双目失明才出此下策,却也得付点切肤之痛的代价;幸亏他之前曾伤在我的剑底,所以没造成太大的危害------」
「全託您老的双剑够快,能将最难缠的朴俊泰先毙于当场---」公孙续庆幸的说:「这来自高句丽的使鞭高手儘管个个品格低下,一身诡譎的技艺倒挺特殊;我在辽蓟多年,可从没见过恁狠辣俐落的鞭术。」
「师父您无恙就好了---;如今群恶环伺,咱可不能跟他们再继续乾耗下去啦,得想个法子离开包围圈。」公孙綾等吃完手中的烙饼,即忧心的道。
师徒三人正自商议着,那厢已替朴俊泰收尸的敌阵却又起了争执;原来季雍瞧佇于旁侧的陈宫仍袖手旁观,忽着恼的骂问说:「死老鬼,你还杵在一边发什么愣?再不过来帮忙,看我会不会一刀剁了你?」
「你们的人手够多了,何必硬要我过去凑热闹?」陈宫不屑的斜睨反问。
哇哇怪叫了一声,满肚皮火无处发的季雍闻言便提着刀械衝过来怒喝着道:「还敢回嘴咧!你真当我是吃斋唸佛的吗?老子这就宰了你!」
「早瞧这个人不顺眼了;做翻他!待会我帮你向袁军师求情。」没地方出气的车老二见状,也抄起师兄所遗留的「九雷鞭」欲上前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