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便趁着助牵臂腕时把一道真气灌入其体内,并指导「斗仙」秘诀的说:「以弱击强原无不可,却得先凝聚所有劲势方攻敌人不及护卫之虚空处;此虽为战阵兵法要点,但以之应付超越凡辈的对手,道理亦同。」
经由那股着实受用的柔和气息绕行了脉络数周天,刘备本来惨淡的苍白面容顿时还原成红润之色;半响后,功力尽復的他就执晚辈之礼揖谢着道:「多谢于老师费相助;您刚刚教训得是,备将谨记在心。」
「传闻玄德平日常劝諭部属们要珍惜有用之躯以报国恩,自己倒也得言及履及才是喔---;去吧,探望过孙文台并招降了眾贼兵,你这趟江东之行即大功告成了,能放手和那兀在酈山『秦皇陵』中为非作歹的讨厌傢伙做一个了断。」对谦恭的刘备其实印象甚好,捻鬚微笑的于吉便叮嚀着说。
沉吟一会,这连番歷经丧徒之痛的慈祥老者又望向子龙道:「娟儿与你的事我都清楚了;赵将军务须保重,以襄佐玄德振兴社稷。」
「请于老师宽怀;云得遇明主,性命不要亦矢志追随,除死方休。」儘管答得豪迈,诺揖的赵云乍见未婚妻授业师父,鼻尖还是微微泛酸。
听他开口讲出那个「死」字,于吉心中忽萌不祥之兆,但一时却又想不到什么安慰词句,悻悻然间就对五人挥别的说:「这里大事既已完结,贫道也该前往会稽了:那边不久将爆发疫瘴,我怕君异忙不过来。」
「老师此去---可见得到郭太守吗?」刘备闻言忙开口探问。
「郭异么---,玄德找元平何干?」然而毕竟是化外高人,像亦懂猜心术的于吉随后马上明白他意思,即笑道:「嗯,你是想请那世居彼郡的全柔、贺齐、钟离牧发挥所长协治扬州;这件事易办得紧,待我向郭元平转达你的口諭,再寻隙邀那三位提早出仕吧。」
等目送他化作为一抹祥彩消失于天空,虽十分惦记着孙坚状况,不过明白轻重缓急的刘备还是把握住敌军涣散契机,先朗声劝服这全为良善子弟的一万八千名流寇;已没主心骨的他们见此君既能与圣兽青龙抗衡,又听人家说一定会赦免以往罪责,再无任何威胁之馀便迅速选择了弃械归降。
仍託把弟们先率眾进行整编工作后,他也已来到那快油尽灯灭的「江东虎」身边;才叮嘱完长子恪守本份的孙坚勉强挤出些微笑,方对这可敬的情敌说:「玄德---,伯符和她---就交给你了---;我晓得阁下有---识人之明,绝不致亏待了孙家---孙家旧部,因此亦不再说甚---客气话啦,策儿生---生性刚毅,盼你多加---多加照看------」
「文台何出此言?」刘备瞥了瞥一旁的哀慟孙策,即慨允的道:「莫说伯符贤侄英勇果决,义公、德谋、公覆、大荣及君理等诸文武皆乃难得的治世良将,便连那叔弼、季佐、仲谋等小辈也均是后起之秀;备正求之不得,焉有排斥冷落之理?你放心,只要他们愿意为朝廷效命,某必破格重用之!」
显露欣慰的笑容;孙坚待向赵霖瞧罢最后的一眼,就了无牵掛的说:「输给了---你,孙某虽败---犹荣;你千万---别辜负了她------」
语毕,这位本盼藉着纷扰局势横扫扬州以图天下的一代豪杰,即在闔起黯淡目光剎那,提前离开了汉末这渐趋稳定的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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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河」畔,幽静的潺潺清澈溪水不仅环绕过「天鐘山」秀丽山麓,亦流经刚座落岸滨且墓草翠绿的孙坚新坟;而此刻,正和陈瑀及江东群豪辞行的刘备除刚应诸将请求,留下终于回到家乡的马忠驻锡此间教导官兵妙箭术外,便仍领原班底偕同顺路回武陵郡的沙摩柯及践诺「小霸王」,在跟那同为转世母亲却无法久聚的太君话别。
「老夫人,备已经知会了州牧府按军功授与贵属晋升的职衔,伯符则等入京面圣后另行赐封名爵---」他朝前辈子亲生妈妈恭敬的揖稟道:「至于仲谋、叔弼、季佐,就待他们年纪稍长些再视其能择优擢录;您府上若有任何需求,直接向此地的陈太守吩咐即可,或梢信来并州上党告诉晚辈一声。」
悽然一笑,她体内的汪蝶十分清楚现在决不能感情用事,便冷峻的回礼说:「大将军太过客气了,我家中虽人丁浩繁,却薄有微產可资餬口;老身极感谢尊驾于孙氏的提携之恩,但那些额外眷顾---,就免了吧。」
瞭解妈妈一来是为避嫌,其次是要帮自己镇住久随孙坚的这批悍将,所以刘备仅顺着她话语诺答,也不再迫使母亲接受什么餽赠;反而是强掩鬱色的童渊忽问开口道:「于仙临走前提醒玄德需赴驪山了结一件攸关社稷的潜蛰祸害,不过童某素知那名顽敌甚难对付;孙太君精研多种武学,且门下将材济济,未审届时可助咱一臂之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