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刚结束,眨眼剎那只见福态的贺柏灿早已如泥鰍般滑步至身侧,隐含啸响的攫袭指尖亦夹带锐劲捲向她脖子,闻之令人不寒而慄。
若非尽拥父亲与丈夫两者之长的武学根砥,打滚于生死关头的汪蝶别说无法回敬一记擒拿手,能否适时矮身闪避都还是个大问号;可是她这常得以出制胜的妙招才和敌臂触碰,岂止顿觉滑不溜丢的毫无着力处,急忙收势的讶然间更险被此人掐扣住腕脉!
「『乾坤错骨抓』?挺不赖的嘛,比你那师承廖添丁的爷爷初创时,威力可强大多了哟;这是经咱祖荫兄弟改良过的招式对不?」见汪蝶看似轻易的躲掉攻击,贺柏灿却未趁势袭追,反而嘖嘖称的頷首讚许。
瞧以一敌二的爱侣虽仍稳稳拖住那对「阴阳判」,却早已险象环生;脑筋飞转的汪蝶拊思了半响后,便故意大声道:「姓贺的!算你厉害,我压根没打赢你的机会;阁下要这画有伊朗古波斯藏宝图本的东西不难,只要你肯放咱俩安全离去,项鍊就还给你。」
「伊朗古波斯的藏宝图?」感觉莫名其妙的贺柏灿果于愣了片刻后顺口骂说:「死ㄚ头,你在搞什么鬼!我哪时候讲过里面有藏劳什子图本?」
正打得难分难解的刘祖荫与司徒昆仲都已耳闻到那番对答;知道妻子素怀急智的他倒还沉得住气,但「掌判阴阳」乃何许人也?甫闯江湖之初即是出了名的死爱钱,这时一听汪蝶的鬼扯蛋,竟全一块缓下了步调。
「事既至此,咱只恨没那种运气了;」晓得他们已快中自己的「离间计」,强作镇静的她又迅速拉断鍊坠高举于空并装傻着道:「你起先说得没错,『人无横财不富』,叙利亚圣战组织若能按图挖取了这『萨珊王朝』在毁灭前所埋的大批宝藏,何必再忌惮美军及联合国的经济制裁威胁?可是你需言而有信,要不然我寧愿选择和它玉石俱焚!」
「慢着!弟妹,有话好好商量,千万不可莽撞---」儘管仍雾里看花,贺柏灿还是赶紧阻止她的衝动;不料刘祖荫那厢压力骤消间,拋下对手的「阴阳判」两兄弟亦同时急喝说:「臭婊子,识相的话便快些把东西给交了出来!」
汪蝶为求逼真,索性示弱且朝覬覦的贺柏灿这里一面退了退,一面佯怒道:「你们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三滥给老娘都站住了!那些古波斯遗物是咱三个花费无数气力方始探得,就算要分也轮不到二位吧?别以为我真怕了你们兄弟,若惹毛老娘,咱顶多即来个网破鱼死、一拍两散;什么鬼头癩蛤蟆的江湖败类,居然有胆子敢辱骂我?」
司徒阴、阳正被她泼妇骂街的模样唬得微愣,贺柏灿便忙着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弟妹倘肯将东西交还,贺大哥立即放你们生离!」
「你确定?」见计策竟已得售,心中暗喜的汪蝶便故意转身追问说。
「贺某儘管万分愧对祖国,可向来都是说话算话,一诺千金,从不食言;若不信,你那与贺某同僚多年的老公可资见证。」已知其中有诈的贺柏灿这时懒得再跟「阴阳判」解释些什么,就直接和她交涉着道。
「小蝶,给他吧!反正即使到手,圣战组织亦不会让你我搂着那些金币、古董安心睡觉;这老头儿既已活得不耐烦,东西一放咱便走人,叫他们狗咬狗去。」聪颖实不亚于乃妻的刘祖荫早瞧出了端倪,非但不加劝阻,反倒假装因伤势恶化而心生怯意的孬样说:「况且单位也还不清楚我们俩曾抢到过那条坠子,只当咱的任务失败好了。」
虽暗地称讚老公的机灵配合,汪蝶仍假装不住埋怨的道:「都是你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总是说什么需把它先送回队部,要不然你我怎可能错失这夺宝的机会?现在可好啦,只有眼睁睁的将宝藏图拱手让人------」
她接二连三的火上浇油确实已得到佳效果,方抬腿朝贺柏灿走去,耳畔忽闻四股疾劲掌风已袭向背心,亦听见丈夫喝了声:「留『阴阳判』!」
莫瞧略显矮瘦的司徒阴、阳相貌平平,手底下浸淫毕生的硬把式终究非比寻常,均分别化作鹤喙、虎爪之双掌竟迫使本就拿鍊坠当饵的汪蝶不得不冒险回头抵御;要不是刘祖荫出言提醒剎那也适时飞踢「阴阳判」的颈椎要害,促不及防的她必定吃大亏不可。
没错,汪蝶原本是打着利用此物令两边对头自相残杀的算盘,最理想的状态是故意让它落于司徒昆仲之手,等志在必得的贺柏灿收拾了这对兄弟,他们夫妻俩再设法将已成重要佐证及攸关国家安全的坠子拿回;不料真急着硬抢的司徒阴、阳功夫恁般扎实,而身旁那位主谋者于决心叛国并向圣战组织递「投名状」的诱因下,更不会任由见钱眼开的「阴阳判」取走项鍊,所以她刚才的返身还击确实是冒险得紧,因为贺柏灿若狠下杀招,腹背受敌的汪蝶处境就危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