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假,歆儿亲口跟我说的,陆明修现在就敢跟清菱那丫头厮混在一起,还敢在外面养人,显然就没有把裴家放在眼里,也更没有把歆儿放在心上,我看这门亲事…不妥当!”裴红英最后一句话,语出惊人。
赵淮之瞬间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只是若真要因此解除婚约,却实实在在是个不小的难题!
。
屋外下着雨,此刻却是凭窗听雨难眠。
银瓶从箱子里找了一件淡色的细锦披风,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替姑娘披上。
裴歆任由着她动作,视线从屋子里到窗外,飞过墙头,一直看向遥远而昏暗的天际。
“姑娘别想了,当心着凉。”银瓶以为她伤心,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好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一句。
伤心?裴歆倒没这么觉得,只是这会儿心里沉甸甸的,就像窗外那些密布在天上的阴云一般,不知何时会散去,只能祈祷着它别堆积起来,打雷闪电的,变成一场瓢泼大雨。
对于陆家,还有陆明修,该说的话,该表的态,她都在姑姑面前一一说清楚了,父亲她是指望不上的,庞氏更不用说,有裴清菱掺和其中,更是不可能让她来做主。
想来想去,能帮自己退这么亲事的人,只有姑姑和姑父了。
但陆裴两家结亲,一直都是结两姓之好,并非结两人之欢,所以她也不确定,姑姑和姑父会不会帮自己这一把。
若是不愿意…也很正常。
那她只好另想办法,总不至于活两辈子,都“吊死”在陆明修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吧?
“姑娘。”银瓶又叫了一声。
这一回,裴歆有了反应,伸手关上窗户,转身进内室去了,“睡吧。”
“好咧~”
赵府书房。
赵淮之想了许久,忽然来了一句,“若是换陆家另外一位子弟来替这门亲事,不知可否?”
“什么?”裴红英直接惊坐起,旋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掂量此事的可能。
说来她对陆明修这个人,在此之前也不算满意,家世才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从来没觉得陆明修有多在乎歆儿,每每见两人相处,歆儿都有些局促,陆明修虽然看起来温润和气,但她见过太多的世家公子,怎么会分不出哪些是真正的君子之风,哪些却只是流于表面的敷衍罢了。
说白了,无论是裴歆还是裴清菱,亦或是其他人,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己有利,陆明修谁都无所谓。
裴红英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儿,再加上知道陆明修私德不专,才会答应裴歆重新考虑两人的婚事。
她原想着怎么解除这门亲事,可听夫君这么一说,此事或许还有别的解法,“你这么说,莫不是已有了人选?”
“瑾沉如何?”赵淮之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思量许久的名字。
裴红英眼前一亮,可一想到陆家三房如今的情形,又有几分犹豫。
赵淮之知道她在顾虑着什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如陆家这样的世家子弟,无论嫡庶,大都前程艰难,但有志者事竟成,瑾沉才学出众不亚于陆明修,又多他一份坚韧毅力,迟早可成大器。”
“我在意的又不是这个。”
“至于他的性情,韫儿还是有几分识人能力的,何况素日咱们都见过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有几分把握不是!”
裴红英有些沉默,依这么说,陆瑾沉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她思量再三,才道:“你方才说的千般好,只两点,就不易。”
“什么?”
“第一,歆儿与陆明修的亲事,是父亲生前与陆老太爷商定好的,你当陆家是什么人家,哪能让咱们挑这捡那的?大哥那儿都不一定说的过去。其二,出了今天这档子事,我看歆儿是有些心灰意冷的,她想解除这门亲事,如今你却想换一个人,换汤不换药,歆儿未必愿意,再说,也得顾及瑾沉的心思,若是乱点鸳鸯谱,最后成了一对怨偶,岂非你我之过?”
裴红英将自己担忧地点一一说了出来,赵淮之听罢,倒是点了点头,颇为认可的样子。
他道:“你说的是,不过这第一点不用担心,陆家那边我会去说,大哥那边你能搞定,只是这第二点难说,得你我先各自探探两个孩子的口风,若是歆儿或者瑾沉不愿意,就只好再想别的办法,这个节骨眼上,陆家和裴家的婚事不好退呀!”
“也是,那先这样吧。”
裴红英也知道退这门亲有太多的为难之处,当下并未勉强,只言明日自己再回一趟娘家,问过歆儿,再论此事,而陆瑾沉那边,就由赵淮之去探探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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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赌
第二天一早,雨后初晴,看样子会是个好天气。
银瓶怕姑娘闷的慌,便提议去园子里采花做裴歆最喜欢吃的香饼。
裴歆笑了笑,正要点头,杨柳轩却来话,说是陆夫人上门,请大姑娘过去。
“知道了。”裴歆叹了口气,认命般起身出门。
刚到杨柳轩的门口,就听里面陆夫人的声音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修儿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一直拿二姑娘当妹妹看待,谁知会被人误会成那样呀!”
裴歆听得脚步一顿,片刻之后,才踏了进去,见庞氏和陆夫人都坐在里面,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也是一样的人,只少了个还跪在祠堂的裴清菱。
“母亲,陆夫人。”
“大姑娘来了,坐吧。”陆夫人笑着,先庞氏一步开了口,倒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