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从内侧打开密道门时,一股摄人的气势压住了他,「谁?」
「是我!」
「一护!」
「骑士长,我回来了。主君怎么样了?」
骑士长原本露出欢喜的色换成了苦涩,「还是那样……术士都要走了。」
「走?我带回龙骨草了!」
「真的?」
「看!」
一护取出小盒,「两棵!」
「两棵?!」
骑士长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来,「有办法了。走,一护!」
抓起一护手上的小盒子,骑士长带着一护就走。
术士的实验室还未被外界的纷乱波及,但很多东西已经被堆叠着要打包了,术士以及他们的学徒忙忙碌碌的,对骑士长的到来视而不见。
之前想必有过不愉快。
「二位大人,你们何必急着离开?」
骑士长开口。
「不走?我们这些珍贵的仪器,可不是战乱中能够保存的。」
一名术士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色,另一名则视而不见般继续整理。
「龙骨草,我的部下带回来了。」
「那又如何?」
「两棵。」
「两……两棵?」
「是的,如果用其中一棵成功炼成了药剂,另一棵就献给大人,如何?」
「失败了呢?」
「这位是我们领地的骑士,他成功找到了冥界入口。」
骑士长摆了摆手,向他们介绍了一护。
一护虽然很想吐槽哪有什么冥界入口,但也不得不配合着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来。
术士们看了看一护,低声相互商量了一番,「那我们就再耽搁几天,若是成功,之前谈好的报酬要算数,龙骨草也得给我们。」
「这是自然。」
骑士长打开盒子,两株蓝莹莹的,宛若水晶般药草躺在了里面。
亲眼见到实物,术士们眼睛都放出了光来,呼吸紧促,「龙骨草!真的是龙骨草!」
两天后,术士们蓬头垢面的从实验室里出来,出于谨慎和对龙骨草的珍惜,他们事先做了多次演练,而一护在一边都看熟了,正式炼製时,术士因为紧张,手抖了一下,他靠着洞察的能力及时发现并且托住了术士的手——药剂成功,且只用了一株龙骨草!
药剂送到了伤势愈发严重,因为感染,已经半昏迷状态的主君嘴里。
蹟发生了。
森森白骨从断肢处长出,然后生出了血肉,皮肤覆盖,新生的肢体白皙,却劲健有力。
昏迷的年轻人呼吸渐趋于平稳,苍白的脸上也依稀有了血色。
「成功了!」
术士低声说道。
一护和骑士长都激动地落下了泪来。
「太好了!」送走疲惫的术士,叮嘱了侍女们好好照顾主君后,骑士长拍了拍一护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您呢?」
「我?自然是去战场上,给他们点顏色瞧瞧!」
「这种痛快的事情,我怎么能因为休息而错过呢!一想到待会激动人心的场面,我就精百倍了呢!」
「哈哈哈,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走!」
一护扛着长刀斩月,跟着长官,一起踏上了战场。
白哉等了半个月。
半个月了!
他是准备毁约吗?
等待总是很磨人,饶是以白哉一贯的沉静漠然,也不由得焦躁起来。
不行!万一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人类社会很复杂,被捲入什么纷争乃至战争的话就不好了。
万一受伤……
会影响生孩子的!
白哉沉思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地去了殿。
出来时,他身上焦躁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唇角似乎罕见地带了细微的弧度。
一护也很无奈。
主君甦醒,原本就该是将叛乱的堂弟拿下,拨乱反正的戏码,但是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堂弟那个紈絝子弟怎么可能有能力培养出拥有骑士的私兵呢?显然,他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在那个软脚虾涕泪横流地招供住背后的挑拨者和提供兵力的领主后,新仇旧恨涌上,领地稍作整顿,就打出了復仇之战的旗帜——战争可以掠夺,而掠夺,才能快速恢復领地的元气,有堂皇的出师的理由,不用就是笨蛋了。
作为得力的部下,一护不得不跟着领主开始了征战。
拥有斗气和魔法的战场,永远都是主力对主力才能决定整场胜负。
但这次一护遇到的是个法师。
即使魔法师现在数目早不如从前了,但宫廷和贵族还是供养着一些的。
即使法师等级不高,但光是火球术和蛛网术就足够头疼了。
一护凭藉着洞察,即使躲过了一个当头罩下来的蛛网术,然而二级风系护盾依然将他挡法师的安全距离之外。
「该死的!」
数个飞弹循着玄奥的轨道击来,这魔法飞弹是能锁定对手的,即便是一级法师就能使出的法术,但等级越高威力越大,而且低级法术的好处就在于准备时间少,相反在战场上实用性胜过很多高级法术。
一护一刀挡住了两个,但还有一个角度刁鑽的……
「一护!」
一声轻却低沉宛如叹息的低唤声中,一护被一个了清冷的怀抱保护在了其中,他抬头呆呆地看着猝然出现的黑发男人,看见他将自己搂在怀中,手指轻轻向前一指,那飞弹就气泡般被消弭了,然后男人再一指,数个飞弹飞出,重重轰在了法师的护盾之上,法师惨叫一声,当机立断发动了瞬移术,消失了。
一护这边的士兵们立即大喊着挥舞武器冲了上去。
「你……白哉,你怎么……」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男人沉着脸说道——一副不讨喜的债主样,但是一护却笑了出来。
分明是担心嘛!
刚刚还救了自己。
「谢谢你,白哉!」
他的笑容还带着战场的焦尘,绽放得极为仓促,却明朗宛若射穿了云层的艷阳,映亮了白哉眼底的世界,服用药剂可以不需要及时回到海里,但缺乏海水的不适依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一路过来心情并不算好的白哉,在这个绚丽的笑容面前,竟不自觉舒展了面容。
「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嘴硬地说道。
但是……或许上一次还不太懂,这一刻,他已经清晰地明白了。
命运就是命运——让他和一护有了不得不交集的理由,但是,爱上面前的这个少年,却是真真切切,出自自己的心意,跟命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