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几秒后,她再次将大量盐水倒下去,脸盆里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了男人因疼痛而倒吸凉气的细微声响,碧泞有意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响,快速清理完伤口,将消炎药抹开,再用干净的棉布擦拭周围的水渍后,才用止血绷带,绕着程戬精壮的腰包扎。
她的鼻息扑在程戬的小腹上,惹得程戬有些痒,他欲言又止,最终在碧泞端起脸盆要离开前,开了口。
“碧泞,如果我请求你收留我,直到我伤愈,你会答应我吗?”
请求。
程戬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竟也会说出“请求”二字。
碧泞不紧不慢地回眸,“不用请求我,无论换成谁受伤,我都会如此。”
话毕,她温和淡然地微微一笑,笑容里除了客套和友善,再无更多含义。
“我去煮饭,你可以安心休息,好好养伤。”
程戬的伤,是跟踪李裁景那群人弄的。
他们太狡猾了,自程戬到若耶的第一晚,就查到了他的住处。那家僻静偏远的民宿,顶级的保密措施都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线。他们就像果蝇一样恼人又顽强,偏生又无孔不入,时不时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程戬一离开燕京,他们就冷不丁出现,为谁而来,不言而喻。
程戬刚离开民宿范围,打算去车行租一辆车,一个戴着黑色口罩一身黑的男人,分明前一秒还隔着一臂的距离,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却突然伸出弹簧刀反手刺向他。
饶是程戬留了个心眼,反应迅速地闪避,但也难以躲开那样暴烈的袭击。
刀尖刺破他的外衣,划过他的腹部,粘稠猩红的鲜血瞬间渗出破口。
见了血后,程戬的反应速度更快,他全然不顾伤口,一手劈掉那刀,要与凶手缠斗。
凶手见他被刺伤后,身手依然矫健,而凶器已失手掉地,凶手不敢与他近身搏斗,转身狂奔向路边停了许久的轿车。
彼时天色已晚,山中人烟稀少,回民宿的路不远,但程戬却毅然选择下山。
李裁景的人就在山下,程戬把凶器交给他们去化验,确定没有车尾随后,他让人开去了碧泞所住的小区。
那些人一定不会理解,为什么程戬都伤成那样了都不肯去医院,坚持要去一个看上去连社区医院都没有老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