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缪星楚咬牙切齿,“裴晋北,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温热的手抚上了她苍白的脸,眼底里躺着柔情,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星楚,我不会杀那孩子的,你那么喜欢她,我怎么舍得杀她。我还得替我们日后的孩子积福。”
听他满口不着边际的话语,缪星楚死死咬着唇瓣,攥紧了双拳。
裴晋北轻笑了两声,抚摸她的脸的手也带了几分力道,“别怕,我那么爱你,只是不想再放手了。”
“可我不想与你再有半分瓜葛。”
听到这话,他面色骤冷,气息也变得危险,压低了声音,缠绵中又有几分恨意,“那你准备与谁有瓜葛,皇兄吗?星楚,那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话说到这里,缪星楚也知道自己今日难逃此劫,那些焦躁和不安齐齐涌上,她闭上了眼睛,话语平静,“青然是无辜的,你放她走。”
眼见着时候不早了,若是再同缪星楚废话下去可不好走了,刀疤男出了声,“王爷,时候不早了。”
裴晋北挑起眉峰,目光落到了刀疤男手中的青然身上,嘴角划过冰冷的弧度,“去吧。”
得令之后的刀疤男动作极快,用缪星楚的披风将青然裹了起来,踏着飞快的步子朝左前方飞去。青然已然昏死过去不得动弹,只能任人摆布。
“你要送她去哪里?”眼看这刀疤男毫不留情的动作,缪星楚的心跳加速,跳动的心诉说着她的不平静。
“星楚还是先顾顾自己吧。”
话音刚落,缪星楚就被一方手帕捂住口鼻,药粉渗入呼吸之中,很快她就软了身子,无力倒在他身上。
将人揽抱起,裴晋北森冷的眼射向了不远处的人影,他深扒了一月,熟悉地形,终于找到了薄弱的缺口,又动用了自己在禁卫中的眼线,搅乱视线,趁着雨夜动手,天时地利人和。
很快他身影消失在了廊中,来去无痕。
骤雨还在下,倾倒的雨水猛打地面,溅起一地的水花,折弯了枝叶,风雨侵袭,断了树枝砸落在地上,那声很快被淹没在了雨中,成了雨的节奏。
在一处躲着雨,一片混乱中茯苓走散了,回过来发现了缪星楚和青然不见了踪影,她跺着脚心情烦躁不安,这头还没找到珠珠,那头又不见了夫人的影子,这一晚上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雨太大,两人去哪躲雨去了,亦或是寻到什么地方去暂时还没回来。可这会功夫雨都停了,怎么四处还寻不到夫人的影子?
于是茯苓赶紧跑回了雪霁居,满屋室无人,只余一室的寂寞清冷,走时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医箱还半开着,屋内透着寒气。
茯苓走进屋内点起烛火来,着急间将水盆打翻在地,哐当好大一声响,这一下吓得茯苓是心跳骤停,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面色惨白。
此时,大门跨进一个穿着严整的人,利剑出鞘,寒刃逼人,“是谁?”
“你可看见我家夫人了?”茯苓看见来人,着急问他。
听到这一声,本就心头有强烈不祥预感的林一心遽然沉下,也不得跟她细说,他一撩衣袍火速提步飞了出去,只留的一句让茯苓大惊失色的话。
“坏了,出事了!”
紧急着急人手搜寻着普宁观,分成了几个队伍有秩序地行动。
明日便是要出发去宫里的日子,林一在暮色后就开始调动人手,准备明日出发的一切事宜,这秋雨突如其来,又逢有人失踪,普宁观里人头攒动,场面有些乱。
“跟着夫人的暗卫呢?”
“统领,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一句话让林一的面色愈发难堪,看来对手是有备而来,制造了这一切的动乱,又逢大雨,他握紧了双拳,“找!”
***
“砰!”
一本奏折飞落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接着殿内跪满了一地,人人低头战战兢兢不敢说一句话。
郑明额头上密布着冷汗,咬着牙站在裴怀度的身边,承受着他滔天的怒火。
殿中本来站着的姚明辉和兵部尚书也被陛下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心下凛然,也随着宫人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今日本来就边境派兵遣将的事情陛下宣了他和董尚书来商讨,两人跪下之后迅速对视了一眼,而后低下了头。
裴怀度冷玉般的手指抵在玉扳指上扣紧,额上青筋暴起,他怒然甩手,玉扳指便被甩在了阶上,噼啪滚落下来。
“郑明,立刻调羽林军出动,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收到命令的郑明脚步不停朝着殿外走去,面容严肃。
回宫这几日已经在加紧处理了很多事情了,本来明日就可以见到星楚了,不曾想在今日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裴怀度大力捏着眉骨,眼底沉着冷幽的死水,天子一怒,卧冰千里,雷霆威严压得人心浮浮。
“董卿,退下吧。”
独独留下了姚明辉。
听到这话的董尚书不动声色地起身,浸染官场多年,他早有了这般的自觉,快步退了出去。
走出门细雨裹挟着萧瑟的秋风而来,董尚书抬眼看向了一轮弯月,暗叹要有大事发生,鲜少见陛下如此大怒。
“起身吧。”
被留下的姚明辉有些惴惴不安,听到了这话才敢起身。
“你现在马上带人去秘密看守着齐王府,有任何动静都来向朕汇报,派人查齐王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