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块冰暂缓了燃烧的火气,她滚热的脸有一刻的舒适,下意识低低□□了一声,“嗯”,娇媚生姿,让人耳边酥软。
两相接触,裴怀度猛地退后,滚着热意的脸贴上来的一瞬以异常的温度让他察觉出不对劲来。
看着眼前人的异样,裴怀度眉头紧拧,厉声转向了郑明,“怎么回事?”
郑明也冤枉啊,不知怎么的缪星楚就眼前这样了,浑身热意,意识混乱……这样看来像是中了催/情药。
可这好端端的,会是从哪里中的药呢?进来这屋子之前只有长乐郡主和夫人在里面饮酒,还有青然在一旁伺候着,此外没有见到其他人。
按照时间来算,能出问题的大概就是郡主和夫人喝的酒。
那郡主岂不是也是如此……
“夫人看上去是中了药。”郑明有些骇然,抬头答道。
裴怀度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派人去看着长乐。”
郑明应了句是,转身走了出去,走之前目光搁在了缪星楚身上几秒,那眼前的情况又如何处置呢?
中了□□势必要解毒,若是……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裴怀度的吩咐,“找太医过来。”
压下眉宇的不安,郑明推门快步走了出去,朝着院外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夫人初入玉阳公主府,与今日到宴的嘉宾素不相识,是谁想要害夫人呢?又想到了刚刚屋内的长乐郡主,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害郡主呢?
青黛轩内旖旎的气氛围绕,伴着香炉升起的青烟缭绕。
缪星楚明明感受到眼前的一块冰骤然离开,脸上只舒服了几秒就陷入了汹涌的热潮中,她不满地蹙眉,试图寻着眼前冰凉的触感。
她扑向前去环抱住眼前人的腰,精瘦结实的腰入怀,缪星楚感受到如水的凉意,她无意识地拿额头去蹭在裴怀度的腰,转头那会额头磕在他腰间的羊脂玉玉佩上。
“好热。”
发丝凌乱,挽青丝的珠玉发钗随着缪星楚的动作滚落在地上,叮铃作响,她绯红的脸擦上了胭脂般的明艳的色泽,幽幽兰香靡靡。
她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眼里藏着一汪秋水,问道:“可以开窗吗?真的好热。”
裴怀度僵楞在了原地,抬眸和她的眼对上,娇软在怀,他的手放在了她肩膀,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中似有火在燃烧。
肩膀上的手指有力而炙热,不过渐渐收紧的力道让她柔软的双肩生疼,她眼角划过泪,只道了一个字,“疼。”
她的手顺着衣裳攀上他胸膛,裴怀度浑身燥热,但一声低语让他如梦初醒。
裴怀度回过来,将眼前人的手扯了下来,微蹲下身来拦腰将打横她抱起来,快步走到里间的床榻上,将缪星楚放了下来,挣扎的她从他怀中滚落到床上。
“砰!”
一个不小心,缪星楚抬头撞倒到了床沿处的木板上,她从志不清中猛然醒来,记起自己的刚刚的各种反应,她的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上的肉,熟悉的眩晕感卷土重来,更是下了重手去掐自己腿上的肉。
青然咬着牙看着缪星楚这般对自己,“夫人……”
缪星楚勉强恢复自己的志,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刚刚掐住的肉的疼痛漫了上来,从手部到腿部,还有一开始撞倒的头部,是浑身上下都在发痛。
探脉过后,她眉头一凝,咬着牙朝裴怀度一字一句道:“我应该是中了药,帮我叫大夫。”
最后两个字如同低语般落了下去。
她的手碰到床帐上缠绕的纱幔,用力一扯,素白色的纱幔委委落地。隔绝开一个世界,缪星楚在里面蜷缩起身子,又不想失去意识,一个劲地用头去撞床沿的木板。
裴怀度看不过去她如此自残,伸出手掌靠在她头上,让她不至于头一直去磕碰着床板。
“大夫马上来了,你再忍一忍。”
正说着郑明就火急火燎带着太医走了过来,宋老夫人近来身体不好,太后施恩让太医院周太医暂住在宋府给老夫人调理身体。
所幸玉阳公主府和宋府相隔不远,郑明在路上一拍脑子记了这一遭,赶忙跑到宋府去带人来,只是这样不免惊动了宋老夫人,但事出从急,他也是没有办法。
在暗卫的一路掩护下,周太医擦着汗赶到了青黛轩,屋内开着窗,医士的敏锐让他一眼注意到了小桌上的香炉,升腾的袅袅青烟带着甘甜清香的味道。
不过郑明在前头引着,他背着药箱往床榻那边走去,抬头就看见了裴怀度坐在床边,纱幔委地,床上传出被子和衣裳摩擦的声音,还有几句泄出的低吟,娇柔婉转,一听便是女子。
周太医心一惊,赶忙走到了床边,俯身行礼问安。
裴怀度将缪星楚的手往外拉出床幔,白皙的手上红痕遍布,掌心掐的伤口有些还能看出凝固的血来。
软弱无骨的手垂落在床边,青然走过来搭了一条白帕子在皓腕上。
周太医凝把脉,越探脉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色凝重,沉闷在空气中凝结,只听得床榻上偶尔传来的娇声。
半点也没耽搁,周太医拿出药箱里头的银针包,在缪星楚手腕和指尖处落了几针。
刚刚还在挣扎的人慢慢缓了过来,她半睁眼,低低喘着气,呼出来热气。
周太医连忙起身,快步走向了香炉旁,拿起炉盖,用手在香炉中点了几下,放到了鼻下,沉默了片刻他将香炉盖上了,又走到了桌旁,上头还摆着酒壶和酒杯,酒杯里面残留些酒,他伸出手指沾了沾酒,用舌尖浅尝了一下。
在青黛轩中踱了几步,周太医露出了了然的情,走到了裴怀度面前拱手禀告,“回陛下,这酒中掺了些药,药量不大,喝了也没什么,可这房中的香料也掺了紫蔓,两者融合在一起就达到了催/情的效果。”
裴怀度站了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衣袖被拉住,他回头看了看半梦半醒的缪星楚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袖,冷峻的脸化冰,语气温和,带了轻哄的意味,“别怕,我在。”
周太医今日一行本就是意外,在床幔轻开的缝隙里看见了塌上人的脸,又结合着熟悉的脉象,他摸着胡子,原来是普宁观的那位夫人。
虽然有些意外今日的事,但是在宫中呆久了,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吞到肚子里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