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两声,脚在地上踉跄几步,撞到了何宴身上,才堪堪站稳。
原莺摸脑门:“你怎么回来的?”
何宴:“没瘸。”
“我是问你怎么认得路。”他从身边走过,原莺也顺势跟上去:“镇里太绕,平常人都要找个七八分钟,才能回到主道呢。”
何宴:“笨。”
原莺瞪他:“你才笨。”
上了二楼,她打开客房门——于姝丽每周都要打扫一次,很是干净。
“你睡这。”原莺朝里面张望一下,“东西应该都……”
人呢?
她转身的视线落了个空。
何宴正停在她的房间门口。
出来的时候,她大概误触了灯。于是,天色将暗,那道暖色的光在他折叠度极高的脸上,勾过明暗分明的一道。
他出地盯着某一处。
原莺还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种复杂的情绪。
他沉没其中。
以是她蹑手蹑脚地接近,也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呢?
原莺好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空荡荡一堵白墙。
她茫然地眨眨眼。
在他身后歪头探脑地看了好半天,终于觉得有点无聊。
问他:“你看什么呢?”
何宴顷刻收回目光。低头,光影变换一瞬,又是那副惫散的情。
他懒声:“这房间不错。”
“哎。”领地意识,让她立刻像护窝的小鸟。脚上的小黄鸡棉鞋,发出噗叽的声音,把何宴挤开:“这是我的房间。”
何宴睨她:“一句好话都听不得?”
原莺把他推向客房:“收你的东西去。”
何宴微微耷下眼皮,看着趴在右手边的小脑袋,唇角拎起。
回到南水镇让他的心情放松不少。
跟在原莺身后,听她介绍房间的布局——她的声音是很典型的江南口音。讲话糯糯的,一句话的尾调,有鼻音略微拖长的软侬。让人心痒。
“……空调的遥控器放在这个抽屉里,用完了,你记得放回去哦。这里是……喂,你在听吗?”
久听不见回应,她不满地噘起嘴。
“你到底在想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只摸在她脑袋尖儿上的手打断了要说的所有话。
原莺的脸立刻红了:“你、你干什么……”
他的手在她细软的发丝上揉了两下。
干干干嘛啊!!!
她不敢抬头——现在,她的表情一定很失控。发愣、脸红、嘴巴微张。
她只能害羞地盯着脚尖。
“原莺。”
他喊她的名字,低哑的。
怎么从他嘴里讲出来这么好听?她抿起嘴唇,心脏砰砰地跳。
“……”
等下。
他不会又要——
何宴没注意她风云变幻的脸色。
他环视四周。
目光里,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怀念的情绪:“南水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