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无伤大雅。
林月盈所在的组最终总成绩排名第三,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成绩,但她也没有心情去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其他人,庆功宴一结束,她就立刻打车回家。
秦既明已经在了。
阿姨请了病假,他点了些餐厅的外送,本是美味,林月盈却食不下咽,心中藏着心事,吃什么都不对劲儿。
秦既明看出她的不对劲,放缓声音,问她,是不是这次大赛取得的成绩不如预期?
“不是,”林月盈摇头,“我在想怎么委婉地问你。”
秦既明给她倒了杯水:“委婉地问我什么?”
“委婉地问——”林月盈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李雁青?”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秦既明平静地说,“我有病?”
林月盈说:“可是你上次夸他,说他工作勤奋。”
“认可他的工作能力和讨厌他并不冲突;作为学长,我当然欣赏他,作为潜在的情敌,我也有厌恶他的正当理由,”秦既明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林月盈问:“为什么?”
秦既明双手合拢,他看着今晚极少进食、心事重重的妹妹:“因为我在吃醋。”
林月盈晃了晃,她说:“什么?”
“我在吃醋,”秦既明冷静地说,“我在吃一个男大学生的醋,林月盈,因为他喜欢你——你没有意识到这点,而对方还打算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甚至刻意地制造机会接近你。他在卑劣地利用你对人的善心,也无耻地利用着你对他的同情。”
秦既明走近妹妹,俯身,四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头发,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现在不让他死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秦既明低头看妹妹,“等到他得寸进尺,等到他骗到我单纯的妹妹对他越来越心软?”
林月盈有片刻的凝滞。
她知道自己受欢迎,但也不会如很多男性那般,不会认为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是“爱她”。
“还是说,”秦既明问,“等他装可怜,骗你再次留他住在家里?”
林月盈急促呼吸:“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装可怜的?”
秦既明抚摸妹妹的脸颊的手下滑,一直移到她下颌处,大拇指捏着她下巴,微微上抬,另一只手握住她脖子,掌心贴靠着她锁骨,大拇指按在喉管处,没有动。
他俯身,隔着林月盈的肌肤,亲吻她随着呼吸加促而颤抖的脖颈。
“我的确是个想让妹妹只被我搞的变态,”秦既明说,“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
“也是我快嫉妒疯了的时候。”
他咬了一口,疼痛感令林月盈发出短暂一声啊,秦既明立刻放开,唇贴了贴她脖颈上被咬的那一小块儿痕迹,爱怜地舔了舔:“月盈,你最聪明了。”
秦既明问:“你告诉我,这样一个碍眼的杂碎,你想让我怎么喜欢他。”
第章 狂风
从了解到秦自忠的所作所为后, 秦既明在短暂的时间中,曾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觉到耻辱。
的确是难言的耻辱。
秦爷爷一生正直,年老时也敢拍着胸口, 斩钉截铁地说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他性格刚硬,宁折不屈, 或许也正因为这点, 错失了许多再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秦爷爷却不曾为此而后悔。
如果说最后悔的一件事, 便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没能挽救清光那年轻的、早早走向自裁的生命。
秦自忠则是另一个极端。
大约秦自忠也有那么些自知之明, 知道潜移默化, 在抚养秦既明这件事情上, 没有和父亲争执过一次。
秦既明厌恶自己身上流淌着秦自忠那样变态的血液,但他却像跨入一个同样的、摆脱不得、不能剜掉一身血肉般剜不去的诅咒——
他的妹妹。
林月盈。
现如今被秦既明捏住脖子, 捧着脸的林月盈。
林月盈说:“秦既明,你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你是认为这个词难听, 还是认为它用来形容李雁青难听?”秦既明说,“说真话。”
林月盈说:“都有。”
她脸都因为情绪激动而红了:“我小时候说个脏话, 你都要教育我, 说不能骂人。”
不要说“杂碎”这种词了, 就连“臭咸鱼”这样的词语,小时候林月盈看了电视剧, 好地挂在嘴边, 也会被秦既明仔细教导,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这样很不雅观,也很不礼貌。
“小时候是小时候, 现在是现在, ”秦既明说, “小时候的林月盈也不会坐在我腿上要我亲她,小时候的秦既明也不会想到要抱着妹妹旰。”
林月盈说:“但李雁青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能认为’没有任何关系’能概括,”秦既明说,“月盈,我相信你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感情,你对每一个人都很好,男人爱慕你,迷恋你——就养你长大的我也喜欢你,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