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对上他的目光，眨眨眼，过会儿反应过来，抿了下唇，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到他面前，低头亲了他一口，认真看着他：“这样可以了吧？”
宋砚南唇角扯了下，低低笑了一声，“可以了。”
他抬眼看着她：“等我回来接你。”
沈知宜点点头，看着他离开，还站在楼梯口没动。
“知宜姐姐……”
宋时夏从房间里探出头，“我小叔走了吗？”
“走了，”沈知宜点头，宋时夏松了口气，“那就好，知宜姐姐快来，陪我打游戏！”
沈知宜愣了下，“我不会玩游戏。“
宋时夏哎呀一声，出来一把拉着她，“我教你。”
——
医院二楼很安静，除了护士和值班人员，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宋砚南换上白大褂，靳舟和科室主任老李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
“师哥你终于来了，”靳舟上前，宋砚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主任把病历本递给他。
宋砚南翻开，也没看两人：“什么情况？”
“患者是高龄老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发现骨头病变需要动手术，成功率不高。”
靳舟说的时候，宋砚南也在看病历本，看完才发现两个人没有说话，抬头就看见靳舟和主任都脸色莫名的盯着他。
他蹙眉，冷淡开口：“怎么了？”
“这个老人身份不一般，是闻家那边的老丈人。”
宋砚南脸色冷淡，靳舟还以为他不知道是哪个闻家：“就是刚从港城回来的那位。”
宋砚南嗯了一声，没多大反应，合上病历本起身：“换衣服，准备动手术。”
在做手术准备的时候，靳舟比刚才还紧张，他忍不住去看宋砚南。
宋砚南没说话，清俊脸上色依旧冷淡疏离。
靳舟没忍住，凑到宋砚南身边开口问他：“师哥，你不紧张吗？”
宋砚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万一到时候手术失败了，后续引起的麻烦可能会连宋家也牵扯到，师哥你就不怕吗？”
宋砚南检查手术工具，没搭理靳舟的话，只是看他一眼，提醒道：“你现在想推出老李可能不同意。”
“……”靳舟看着他的后背，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宋砚南，只啧了一声，跟在他后面，低声吐槽：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师哥你在想什么，当医生又是为了什么。”
“你跟我情况又不一样，我是被我家老爷子逼着的，宋爷爷又不管你，你何必呢，累死累活的。”
而且靳舟记得宋砚南在国内念本科的时候学习的专业也不是医学，后来忽然换专业，还跑到国外去念了几年医科大。
宋砚南没说话，走进手术室，靳舟也不再吭声，全身心投入到手术中去。
手术进行十个小时，等宋砚南和一堆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宋砚南摘下手套，门口是等待的家属。
“宋医生。”
闻家那边的没来，只有病人的妻子和继女在，眼期待的落在宋砚南身上，他摘下口罩，冷淡开口：“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太感谢你了。”
病人的妻子当场哭出来，其他人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靳舟松了口气，动了动脖子，余光看见宋砚南没什么反应，躲开了家属要拜他的动作，手插在口袋里很快离开。
宋砚南没回办公室，上了三楼，一直到走廊尽头他才停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撑在栏杆上，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看向远处。
远处的天际线漆黑，万家灯火闪烁，烟蒂的火光明明灭灭，冒着烟慢慢燃尽。
为什么要当医生。
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但目前答案依旧无解。
宋砚南盯了远处一会儿，指尖忽然有些发烫，他蹙眉低头，才发现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蒂扔在一旁的垃圾桶，点点星火灭掉。
手机就忽然响了下。
他微愣，拿出来看了眼，是沈知宜发过来的短信。
【忙完记得睡觉，注意休息，不要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宋砚南盯着那一则消息，几乎能想象到沈知宜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