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听罢,看向姚灼,征询他的意见。
“阿灼觉得如何?”
姚灼眨眨眼,像是没想到严之默会问自己。
“夫君你定就好。”
严之默微微勾唇,“生意是咱家的生意,又不是我的一言堂,自然要问你的意见。”
他不希望日后姚灼永远是个囿于内室的小哥儿,未来生意若是做大了,只靠他一人是不够的。
所以严之默从现在开始,就有意引导姚灼去做些思考。
此话一出,方二娘和姜越都朝着姚灼投去歆羡的目光。
有严之默这样通情达理,还尊重夫郎的夫君,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姚灼在外人面前,得严之默的重视,更不愿丢了自家的面子。
当即仔细想了想,说道:“二十文确实公道,但初期售卖的时候,许多人没有用过,可能会有顾虑,我觉得可以切成两块卖,一块十文,十文钱许多人家都出得起,这样能卖的更快。而且这批人如果觉得好用,下一次说不定就会买大块了。”
严之默颔首夸奖道:“这个主意好,咱们可以这么做。”
他之前定做的模具,和上辈子常见的透明皂尺寸差不多,大约是一掌长,四指宽,沉甸甸的一大块。
切开来售卖,分开的两块也不嫌小,省着点用,其实也能用两个月,就看各家的使用频率了。
上回做的模具还是太少,眼下收回了严老大家欠的钱,手里又有几两银子了,他便打算去找严老大定做更多的模具。
至于方才拆出来的那块试用品,严之默直接一分为二,分给了方二娘和姜越,让他们拿回家去用。
两人一番推拒,但最后还是在严之默与姚灼的劝说下收了。
“回去放在通风的地方晾着,等干透了再用,更方便。”
严之默本来想的是,这第一批十块肥皂,还不一定能成功。
若是成功了,就当是试验品,给相熟的几家分了,自家再留两块用。
哪知才过了两日,这肥皂就“火了”。
起因是郑霜儿和方二娘去河边洗衣服,家里两个小子,淘得很,衣服成天都沾一身泥。
尤其是方二娃那件,不知道去哪里蹭了一块植物的汁液,那颜色扒地牢牢的,郑霜儿把手都搓红了,都没洗掉。
旁边几个大娘婶子见了都说:“老三媳妇,你可悠着点手劲吧,别一会儿衣服没洗干净,倒教你搓出个洞来!”
“是啊,你别生搓,你多加点皂角!”
郑霜儿擦了擦脸上溅的水,气不打一出来,“我都加了好多了,你们这沫子!陈年老灰都能搓下来了!这熊孩子,这衣服还是月前新做的呢!看我回去不抽他!”
一旁方二娘见状,从衣服里摸出那块用帕子包着的肥皂。
“弟妹,要我说,你用这个试试,反正都拿来了。”
郑霜儿瞧了一眼,到底是不太舍得。
“这东西难得,既是给你的,你留着洗头使,洗孩子的衣服岂不白瞎了。”
方二娘硬是把那件衣服接过来,拿肥皂搓上去道:“既给了就是要用的,东家说了,要我们试试好不好使,回头还要跟他说呢。”
两人一番对话,惹得旁边几人都凑过来。
“什么东西?可是洗衣服的?能把这印子洗掉?”
郑霜儿解释道:“是严童生做来要卖的,因着二姐在那边做工,于是给了一份试试。”
转而又问:“二姐,上回你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方二娘一边搓衣服一边道:“叫香皂。”
“香皂,听听这名字,还就是读书人会起的。”
“皂角怎么能做成这样子,还是成块的呢,瞧着怪好看的。”
有人感兴趣,也有人看不惯。
村里人也是拉帮结派的,有人惯和方三娘这一帮子不对付。
尤其方二娘,在她们眼里,这女子嫁到别村去了,居然还闹和离跑回娘家不说,当初还险些闹出一场械斗来!
当初不少人家里的汉子可都去了,气得几家女人在家蹦高骂,都问自家汉子是不是瞧上方二娘那半老徐娘了。
需知方二娘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那真是村里数得上的姑娘。
不少男的都暗自对方二娘起过心思,只不过人家最后谁也瞧不上,嫁给了郑家村的屠子。
现在见她灰溜溜回来了,不得不说,有几个人心里那是妥妥的幸灾乐祸。
其中有位徐家嫂子,儿子在镇上一个商行给人当伙计,会算数,所以家里日子还不错。
此时也在不远处洗衣服,闻声不禁道:“我当是什么东西,那么稀罕,皂角做成什么样,那也是皂角,我在家可都用我儿子给我从城里买的香胰子。”
和她关系好的,而且时常指望徐家嫂子的儿子,回村的适合捎带点镇里便宜东西的,也赶紧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