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嘴角翘起,眼里泛起幽光。
眼看羽烟泪流不止,慕逍倾身向前,扯着袍袖轻轻拭去羽烟的泪水。
「烟烟,别哭了。」
「哭?原来这就是哭吗?」
葱白的手指抹了一滴泪,羽烟轻轻触摸着碎裂的泪珠,她抿了下被沾湿的唇,
轻声道:
「泪水的味道真苦。」
「我并不想哭,可泪水却一直涌出来,我控制得了情绪,却控制不了情感。」
她抬眸看向慕逍,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嗓音平静却有些嘶哑,她指了指自己
的心口,
「这里,有什么阻塞着,一阵一阵的灼痛。」
慕逍的手停滞了一下,说道:
「剥开华美的偽装直面袍下的惨澹,会很痛。」
他情肃穆,没有半点平时的散漫邪气。
「是吗......我原以为会有喜爱与欢悦,如今感受到的,却只有浓稠的悲
意......」
她的音色薄而冷,还带点零碎的遗憾。
「因为我的灵魂是眾恶吗?只能感受痛与罪。」
她问道,闻言,慕逍的双眸迸射出冷锐的光,在看向羽烟时却尽数收尽。
他温柔的注视着羽烟,语气霸道的说道:
「没有人可以评判你的灵魂,只有你可以定义你自己。」
「当恶的相对,是自以为的善,那么这恶也不过是善一相情愿的臆想。」
「烟烟,追寻本质的过程是痛苦的,因为是捨弃修饰的真实。可你若能享受其
中,便能得到属于你的快乐。」
羽烟看着他的双眸,琥珀色眸宛若醇酒透着柔和的光,直直映照在她冰蓝的冷
霜里,她驀地一惊,瞥开了眼,问道:
「慕逍,修斯到底要做什么?」
慕逍双眸一凝,收回了他的视线,沉声道:
「听过意念吗?」
「意念?」
羽烟垂着眸,眼底疑惑。慕逍继续道:
「眾生万物,意念之所生。传说这天地间若能掌握意念之力,便能掌控规则,
一念生,一念死。」
说到这,慕逍看了羽烟一眼,又道:
「不论是人、非人,从出生起便有七情六慾,而心怀执念,便无法掌握意念之
力。当然,各界也都惧怕这种存在的出现,因为这代表一个规则随时会被瓦
解。」
「而他想要的,是破而后立。」
他的双眼微瞇,划过一抹凌厉,语气里也沾染了几分。
羽烟沉默着,水眸里风平浪静,却是望不见底的深沉,蕴酿着汹涌波涛。她食
指微弯,抹去了眼角的泪,开口道:
「我想去见父亲。」
慕逍微怔,他以为羽烟会继续问他关于眾恶之魂或是意念,不想竟是这个。他
拿出一只手鐲,应道:
「先戴上它。」
慕逍拉过羽烟的手,将手鐲套上了她手腕,羽烟没有觉得唐突,只是用指腹摩
挲着这上头和他戒指一样的雕刻,她瞥了一眼慕逍的手指,却不见那枚戒指。
羽烟问道:
「这刻的是什么?」
「隐匿气息的符文,会随着抵御次数而变得微弱,你项鍊上的已经失效。」
慕逍看了一眼她的项鍊答道。羽烟碰了碰那颗蓝宝石,冰凉的触感同她双手的
温度一般。
「慕逍,你可以帮我找个人吗?」
羽烟突然问道。
「谁?」
「周姨,我曾经的照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