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赵云家的情况似乎又有些理解了。
赵云是独子,有一个妹妹。
他的爸爸是个残疾人士,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失去了一条腿,所以没有办法像正常的男人那样进行各种劳作、打工,只能在家里帮点小忙,做做家务什么的。
家里赚钱的重担都落在了她妈妈身上。
在乡下,一个女人再勤劳,能创造的价值也是非常有限的,更别说赵云的妈妈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能吃苦,但是脑瓜子并不是很灵光,并不会琢磨出什么赚钱的法子,只会老老实实的耕地种田,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田地里。
但是二十多年前困在乡下,再勤劳收获也很有限,更别说她一个女人,要顾外也要顾着家里,精力也实在是有限。
好不容易赵云出息了,考上了帝国一流的学府,一家人的生活有了盼头,却又戛然而止。这种绝望非一般人能理解和体会。
屋子前还有一片空地,在门外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声鸡鸭的叫声,门虚关着。
第五祈意就要伸手敲门,结果跟着一起过来想看热闹的村民不等他的手落下就扬起嗓音叫了起来:“赵大家的,你们家来客人了,可尊贵的客人了,咱们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富贵的客人呢!你们赶紧出来啊!”
时简,第五祈意:“……”
时简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尴尬,第五祈意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门后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并不利索的脚步声,时简从这脚步声大概就能判断出来开门的应该就是赵云那没了一条腿的父亲了。
虽然心里猜到了,可是门一打开,看到露出来的人,时简还是暗暗惊了一下。
按照年龄算,赵云的父母应该也就六十岁多岁,可是眼前的男人看着似乎已经有八十了!
看到外面的俩人,赵云的父亲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拘谨不安了起来,不自觉的搓着手,佝偻着背,小心翼翼的看着时简和第五祈意:“你们……你们是……”
时简说道:“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而第五祈意则是微微侧身看着围观的村民,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眼却异常的犀利严肃,给人一种逼人的威压,让人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多谢各位带路,现在我们要事商谈,麻烦各位暂时回避。”
几个围观的村民呵呵的尴笑了两声,在他有意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下,脚步根本不受控制的一拐,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五祈意抬步走了进去,并且尽可能的将门也牢牢的关上了!
赵大的一颗心很是忐忑不安,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个贵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又想做什么。毕竟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自家能有什么事让这种人上门来……
“我们是为了赵云的事来的。”时简和第五祈意进了屋子,试图找个地方坐下来,但是最后失败了。
屋子里的家具少得可怜,除了一张肉眼可见非常陈旧的方桌之外,就是一条长板凳,墙边上还放着一张塑料圆凳,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圆凳的颜色几乎都看不清楚了。
时简实在是坐不下去,最后干脆选择站着了。
她也不耽误时间,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赵大听到赵云这两个字都愣了一下,情有些呆呆的,双眼浑浊,眼里全是被生活折磨透了的灰败暗沉,没有丝毫亮光,灰沉沉的一片。
“赵云……二十多年前赵云在学校出事了,现在这件事又被重新翻了出来,惹出了麻烦。我们是帝国学院的人,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我们想问问你们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和赵云有关的东西?”
赵大似乎回过了,哆嗦着嘴唇,张张合合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良久之后浑浊的双眼滚下了热泪。
看来即使过了二十多年,赵云的意外身亡依然是这个家不可触碰的禁忌。一碰就疼痛钻心。或许这个伤口早就溃烂发脓了,谁也治愈不了。
何芳真是造孽啊!
她的嫉妒之心毁了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善终呢?
也难怪那股怨气不肯放过她了。
时简看了第五祈意一眼,第五祈意微微点了点头。
赵云的事如果不能如实说出来,怕是不能说服赵家的人。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提起。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他们是赵云的至亲,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以他们对赵云的感情,就算知道了这些事也不会是害怕。
时简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至于赵家人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赵大听了之后老泪纵横,悲伤难过的气息时简和第五祈意都感受到了。
一片悲伤中,赵云的母亲也被好事的村民通知了,匆匆的从田地里赶了回来。
赵大一说,两夫妻抱头就痛哭了起来,哭得时简的头都要痛起来了。
她是真不习惯面对这些,给了第五祈意一记眼,示意他处理。
第五祈意好笑了一下,但还是出声说道:“两位节哀顺变,相信你们也希望赵宇的灵魂能得到安息,有一个好的来世,而不是继续滞留在人世间,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话是戳到了两夫妻的心窝子上了。
儿子虽然死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是两夫妻心头不可言喻的痛,每每一提都是鲜血淋漓。
现在听到说儿子死了却还是在受折磨这哪里是做父母的人能接受的?
至于别的,怀疑这件事是假的,他们的想法很淳朴。
他们赵家一无钱财,二无势力,三无人,好好的,这两个一看就知道和他们是天差地别的人骗他们有什么意义?能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还千里迢迢的开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