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寰玉:“……”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也躺下闭了眼睛。她的脑海里面浮想出今日李二姑娘和明七姑娘的一举一动,心里羡慕她们的举止和言谈,她确实是不及的,但内心也升起了万丈豪情。
世家女算什么,她要自己做世家。
……
第二日两姐妹早早起床,一个去练武,一个去养花。折皦玉近些日子一直在想给送莲春换种种法。前几日换了浇花的水——看起来好像没有用。
她准备再换种土壤。
因为书里面写的不尽不实,只是写墨兰矮种,蕊如莲花,所以她这些年一直都是用墨兰矮种的法子种,再用其他的兰花去嫁接,有时候嫁接成功了,但不是蕊如莲花,结出来的种子有些养不活有些干脆长不出来,还有些根本活不长久。
下午去安王府的时候,她还跟殿下说,“我今日还整理了一回,足足有一百多盆。有几盆墨兰嫁接成功了,但还没开花,我不知道是不是红色的花蕊,要等开花才能知道了。”
齐观南依旧在看折子,闻言笑着道:“无事的,不是莲蕊也没事,日子还长呢,阿萝才六岁,再种十年肯定可以吧?。”
那可不一定——折皦玉撑着下巴坐在殿下的身边,叹息道:“哎,希望吧。”
然后看一眼殿下,再看一眼殿下,凑过去问他,“昨日我家宴席,我听人说……我可能要嫁太子?”
她一脸我不想嫁人只想在自家种花的情让齐观南闷笑不已,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呢。
他摸摸她的头,“等你长大了再跟我说,我能帮你的就帮你。”
折皦玉就松了一口气,“好啊。”
而后忍不住问他,“殿下真的不打算成婚了吗?”
齐观南点头,“没什么意思。”
折皦玉就想,那你上辈子肯定也不打算娶我的。要是我不死,估计都你都不会说出来。
哎,幸而她不爱慕殿下,不然真的可怜,不然到死也捞不到一个名分。她轻轻哼了一声,小声道:“殿下是堵了一口气吗?”
齐观南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折皦玉闷闷的道:“因为太后娘娘猜疑您的心,所以即便陛下希望您成婚,你也不成婚。你就是想要告诉太后,你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
齐观南就笑起来,良久之后轻轻的嗯了一句,“是这样,我心里是堵着一口气。”
他叹息一声,“原来阿萝都看得懂我的心思啊。”
他将折子放在一边,拿起水壶去浇水,“我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
折皦玉巴巴的跟过去,道:“要是陛下的身子好了呢?要是太子殿下成婚生子,有了很多儿女呢?”
齐观南就弯下腰,抬起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阿萝,你操心这般多做什么。”
折皦玉低下头,又哼了一声,“我也是为了殿下好。”
好像也不仅仅是为了殿下好。
齐观南摸摸她的头,不以为意,“不用操心这个,如此乱世,国不平,何以成家?大丈夫志在千里,何必为这种小事悲鸣?”
折皦玉就失望的哦了一声。他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
——这个时候,她其实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希望殿下成婚的,无关男女之情,她只是觉得,如果一定要成婚,嫁给殿下比嫁给其他人更好。
至少他们熟悉。
但她实在懵懂,就连这种心思也没有意识到,只由着失望的心思在心里闪了闪,便又去全贯注的种花了。
她也好希望皇帝陛下能活啊,要是他能活,那殿下也不用如此落寞了。
……
皇宫,太后住的永安宫里,老太监正在说太子和安王去折家宴的事情。
他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尤其喜欢折家二姑娘,去了之后也一直跟二姑娘说话,明七姑娘上前的时候,他很快就拉着折二姑娘走了。”
太后本来在修剪花枝,闻言皱眉,“折家虽然好,但到底没有根基,只靠着皇帝的宠幸罢了,若是没有皇帝,他们家什么也不是,何以堪当太子妃?即便是个侧妃,哀家也是不愿意的。”
说到这里,她又生气起来,“当时好生生的,安王就带着怀瑾去了折家,结识了那位二姑娘——他怀的什么意图?总是说自己忠心耿耿,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有迹可循。”
她放下剪子,坐下来喝茶,不无恶毒的道:“他这般的命格,天煞孤星,若真是有良心,就该活活撞死,而不是克得皇帝如此缠绵病榻。”
老太监不敢说话,但太后却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心里藏着奸呢!从小就爱缠着皇帝,皇兄长皇兄短,哀家还记得有一回他想要去水里游,明明知道皇帝的身体不好,还缠着他去,最后害得皇帝又病了一回,差点没有活过来。”
说起这些,她的话就多了,“怀昌当年身子多康健啊,安王去了一回,他就去世了。”
怀昌是皇帝的嫡长子,当年身子确实康健,但即便是伺候太后的老太监也不得不在心里为安王说一句公道话:彼时大皇子是先得了风寒,这才有安王上门探病的事情。
而且大皇子去世是三月之后了,期间去探病的人何其多,哪里就怪罪得了安王。
再者说,安王上了一次门后就被太后指着骂了一天,往后根本没有上门去过。
可即便是这般,太后还是把大皇子的死怪罪在安王身上。
如今鬼之说尤为盛行,太后又如此传言,安王有了这个名声,便绝了亲友,这么多年不成亲不纳妾不交友,只在皇宫和安王府走动,说起来也是可怜。
老太监内心叹息一声,宽慰太后,“太后娘娘,您且安心,陛下的身子越来越好,太子殿下活泼可爱,如今正跟着师傅们拉弓射箭,必然能够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