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抱回到东厢房,他们的卧榻之中,安静地厢房中,他第一次主动地吻了石清莲的唇瓣,在石清莲的耳侧轻柔的道:“清莲,今日之事是我不好,不该听信旁人的话而冤枉你,但康安岁数还小,你不要和她计较,且忍让她些,好吗?”
他对不起康安,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要保护好康安,既然石清莲这么爱他,那石清莲得到了他的人就应该很开心了,自然也就不该和康安计较那
些了。
作为弥补,他可以对石清莲更好些。
石清莲的眼睫轻颤着,抬眸看向江逾白。
康安中毒的时候,他焦躁,他愤怒,一副要为了康安杀人的模样,察觉到事情不对,他也第一时间问康安中的毒到底是什么,但到了她这里,就变成要让她忍耐。
江逾白啊,嘴上说着与康安并无私情,但心里却恨不得把所有情谊都捧给康安。
石清莲的唇瓣颤抖着,她捂着脸,似乎是承受不住一般呜呜哭起来,然后将自己的头靠在江逾白的胸口上,道:“那你答应我,今日之后,再也不见康安,好吗?”
看着石清莲果然答应下来了,江逾白的眼底一片纠结之色,心口也有些许微痛,还有些许感动。
石清莲为了他,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自今日起,如无必要,我不再见康安,你我之间,才是真正的夫妻,别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江逾白想,石清莲只要他的爱,那他便以自己为补偿,从今日起,将石清莲当成自己真正的妻子,学着去爱石清莲吧。
他会永远守护康安,但是,不能再靠近康安了。
只希望康安经过此事,能长大些,不要再那样胡闹了。
石清莲似乎安心了很多,靠在江逾白的怀中渐渐睡着了,江逾白还要处理外面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会儿,便将石清莲放置到了床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在江逾白转身离开之后,石清莲骤然睁开了眼。
她盯着头顶上的帷帐看了片刻后,冷冷的笑了一声。
她之所以要求江逾白不去看康安,不过是为了营造一个闺中怨妇的形象罢了,她早知道,江逾白以后还是会去的。
也不知道康安现在到底怎么样。
那嬷嬷给康安下的只是昏迷的药粉,但那过了石清莲的手的酒里,却被石清莲真的下了毒,这毒是她花了大价钱在外城西街里购买到的,无色无味,价高物美,而且很快便会融入体内,不要命,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有大夫把脉也查不到。
等到病发的时候,就晚了。
既然人家都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里了,她为
何不用呢?将计就计罢了,反正她早就把墨言派出去了,江逾月按照上辈子的说词来,只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没敢直接毒死康安,毕竟康安的身份摆在那里,康安真死了,她也活不了,所以她只是用了一个很恶心人的毒药,给了康安一个教训,康安很快就会知道中了这毒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只是,今日沈蕴玉没有掺和进这件事来,让石清莲微微有些着急。
沈蕴玉似乎并不觉得能在她们这帮女人的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所以不打算深入。
但这可不行啊,她需要沈蕴玉这把刀。
石清莲躺在床榻上思来想去,脑袋里拎出来了另外一件近期跟沈蕴玉有关的事情。
那是在金襄郡主的及笄宴上闹出来的,事情闹到最后,沈蕴玉半辈子的官途差点都折进去,完全腾不出手去做别的,也因此,江逾白才能手脚那么快的处理完康安公主的贪污案。
只是,如果她真的掺和进这件事情的话...后果有些严重,想起沈蕴玉上辈子刑审的事情,石清莲脸色有些发白。
但是,这是接近沈蕴玉最好的法子,她完全以一个无辜者的身份入场。
沈蕴玉虽然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在对不住她的份儿上,还会回护她,她的手只在后宅之内,朝堂上,她必须找一个能依靠的人。
给她留的时间并不多,想要剑走偏锋,自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贪污案只是开始,往后还会有很多事呢,她上辈子没人护着,才会走的那么惨,如果这辈子有沈蕴玉保驾护航,她才算是多了一张能跟康安帝姬抗衡的底牌。
越想越蠢蠢欲动。
但最后,石清莲一咬牙,还是决定要去。
她想要握住沈蕴玉这把刀。
左右她烂命一条,怕什么!
在清心院一片热闹的时候,沈蕴玉已经随着来客们一起出了江家。
他此次是为了康安帝姬而来,有关康安帝姬的任何事他都不会放过,刚才中毒之事发生之后,康安帝姬身边的人的反应都十分值得玩味,一群贴身近侍都没有石清莲一个人看着着急,沈蕴玉一眼便能瞧出来,这是一场栽赃。
而这个被
栽赃的江夫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已婚妇人,行事有度,有些主见却并不大聪慧,胆子不大。
沈蕴玉远远地看了一眼,便从江府走了。
他出江府的时候,他手下的一位小旗快步走过来,在他耳侧道:“大人,查出来了,康安帝姬和江逾白在四年前确实定过情——”
小旗飞快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所以,您的推测是对的,这位江丞相确实在为帝姬消除证据,而且效果显著,江逾白在朝中为文官之首,他一插手,很多人都默认站队了,而且,江丞相的妹妹江逾月与康安帝姬是少年好友,她们俩关系很不错。”
沈蕴玉色平淡的行走在飞檐高墙之下,在听到佐证自己猜测的答案之后,迅速推导了方才康安帝姬自导自演给自己下毒的一番行为的原因和目的。
显然是为了挑拨离间,争夺江逾白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