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惊,猛然抬头去看顾熙儿。
她结结巴巴的反问:“……姐儿……是大少爷给您挑明了?”
“不是。”顾熙儿老老实实地回答杜鹃:“是我和长兄挑明的。”
杜鹃:“……”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您怎么知道了?”
杜鹃不记得有人告诉过主子大少爷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吧?自己以前也只是猜测,也就是这两日夫人和大少爷.因为姐儿的昏迷不醒而顾不得掩饰.的言辞里确定的。
顾熙儿笑起来,杏眼里微微带着羞涩:“只能你们知道,就不许我知道了?”
众人都以为她昏迷不醒了几日,其实她早就醒来了,不过是动弹不了而已。
杜鹃慌张过后便是放松,她见顾熙儿笑,也跟着笑道:“姐儿想听真话吗?”
“当然啦。”
“奴婢一开始觉得并不好,老夫人明显是不喜欢姐儿,若您真的嫁到了顾家,说不准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闹心呢。”杜鹃走到顾熙儿身边,爱惜的摸摸她的头“……但是现下奴婢不这样想了,大夫人把您当心尖子一样宠着,大少爷待您也是极好的……有大夫人和大少爷在,您嫁到顾家的生活定然是快乐多过于闹心的。”
她停顿了下,又劝解道:“姐儿,别人的闲言碎语才是无关紧要的。自己活得畅快最要紧。”
顾熙儿依赖的把小脑袋靠在杜鹃怀里,“杜鹃姐姐,谢谢你。”
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和长兄,或许就只有杜鹃会这样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了。
顾熙儿在延平时,常常唤杜鹃、杜若为姐姐。她没有了顾家大小姐头上的光环,也学会了格外珍惜起身边的人。
谁都是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不得不成长起来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熙儿是。
白薇也是。
叽叽喳喳的小桂花跑进来暖阁了。她手里拿了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冬瓜糖,一定要让顾熙儿尝尝。
顾熙儿推拒着不要,小桂花却不肯。
“好小姐,您看看甜不甜?
茉莉也从外边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是钱婆子夸桂花勤快给她的。她心里正得意呢。您就尝一尝吧。”
孙桂花刚才在庭院里帮钱婆子搬了几盆廊下的菊花。
钱婆子是芳华院专门管理花草树木的,人很和气,小丫鬟们都爱和她说笑。
顾熙儿笑着咬了一点,认真的品尝,完全不敷衍。
她对着孙桂花连连点头,“好甜的。”
孙桂花咧开小嘴,满意极了,“我就知道。”
她正在掉牙,又偏偏爱美,刚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门牙只剩下一颗,立刻又闭上了。
暖阁的几人都被孙桂花给逗笑了。
孙桂花低头去吃冬瓜糖,也跟着嘿嘿地笑。
秋日的夜晚静的出,也十分寒冷。阵阵北风呼啸而来,树上的枯叶哗啦啦掉下许多。
顾慎回去碧落院的时候,已经是亥时过半了。
李雨正站在正房的廊下等候。
他见到顾慎,立刻拱手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跟我进来。”顾慎摆手让他起来,抬脚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顾慎坐在案桌后面,看李雨递过来的一封书信。是宁辉沉写给福建总督吴醒远的,其中有提到关于此次边疆粮饷丢失的事情。
顾慎抬眼去看李雨,问道:“有查到吴醒远最近的事迹行为吗?”
宁辉沉是工部左侍郎,若他真的和吴醒远勾结,此事还不好办了。
“没有。”李雨摇头:“……他虽然被皇上召回京城,却没有被看管起来。而且他住在燕京城的住宅里,素日里深居简出,就连宁辉沉家人登门求见都不肯露面。把俩人之间的关联撇的干干净净。”
顾慎把书信收了起来,吩咐李雨:“找人专程盯着吴醒远,若他有什么异动,立刻来通知我。”
李雨应“是”,却没有离去。
他说了自己的见解:“主子,属下觉得您不必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吴醒远身上。”
顾慎明白李雨的意思,却没有言语。
按理来说李雨是对的,毕竟吴醒远是二皇子的人,而宁辉沉是太子殿下的人。只要把一切的问题引到宁辉沉这边,把吴醒远利落的择出来就行。
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只要认罪的那个人是宁辉沉,这也是二皇子想要的……
李雨见顾慎一直沉默,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次日一早,顾慎还在吃早饭,幕斋堂的人就过来请顾慎过去。
来的人是贾嬷嬷,是顾老夫人料定了顾慎不好拒绝的人。
贾嬷嬷屈身给顾慎行礼,“大少爷,老夫人想着您今儿休沐,有了空闲……想请您过去叙一叙。”